首頁 女生 都市言情 出宮前夜,瘋批帝王後悔了

第273章 他的病不會是裝的吧?

  

  晚餘說著話又要起身往地上跪,被祁讓一把拉住。

  「你看你,朕不過隨口一說,你怎麼就嚇成這樣?

  好了好了,你不想聽,朕不說就是了,別動來動去的,再動了胎氣。」

  晚餘臉色有些發白,嗔怪地看他:「便是動了胎氣,也是被皇上的話嚇出來的。」

  她剛剛並沒有作假,而是真真切切感到了害怕。

  一來是怕祁讓真不行了,她和孩子立馬就會被捲入皿雨腥風之中。

  二來是怕祁讓疑心沈長安和徐清盞,從現在開始就防著他們兩個。

  天地良心,他們三個真的從未往這方面想過,可架不住祁讓疑心重,非要往這方面猜。

  倘若真因為這個孩子,叫沈長安和徐清盞被祁讓忌憚,她真的不知該如何是好了。

  祁讓見她臉都白了,不免有些懊悔,坐起身來,將她摟進懷裡輕拍:「好了好了,朕以後再不說了,好人不長命,禍害遺千年,朕這樣的,打個對摺也要活五百年的,現在想那些確實太遠了。」

  晚餘沒忍住,噗嗤笑出聲來。

  祁讓疑心自己聽錯了,握住她雙肩往她臉上看。

  可那笑比曇花一現還要短暫,等他看時,已然消失,隻有那彎起的水眸還殘留些許漣漪。

  祁讓失神地望著她的雙眼,片刻後,連那一點漣漪也不見了。

  他很想問問她,她嚇成那樣,是捨不得他死,還是怕他動沈長安和徐清盞?

  然而,話到嘴邊,他卻沒有問出口。

  真正的答案,她不說,他也能猜到。

  問了等於自討沒趣,還會破壞這難得的時光。

  萬一把她氣走了,下次不知什麼時候再見。

  算了。

  他失落地嘆了口氣:「五百年太長了,到時候你們都走了,餘下的四百年就剩朕一個人,也怪沒意思的。」

  「……」晚餘不知他今日哪來這麼多感傷,心想可能生病的人都愛胡思亂想吧?

  她不想由著他想下去,便強行轉換話題道:「胡盡忠前兩天給臣妾講了一個故事很有趣,臣妾說給皇上聽吧?」

  「好,你說。」祁讓靠回到床頭,一副興緻勃勃,洗耳恭聽的模樣。

  晚餘想了想,就和他講起來。

  講到一半卡了殼,竟把剩下的給忘了。

  祁讓本來一點都沒聽出哪裡有趣,見她這樣,反倒哈哈大笑起來。

  晚餘尷尬地撓了撓頭:「都說一孕傻三年,臣妾的腦子現在就已經不夠用了嗎?」

  祁讓笑看著她,隻覺得這一刻的她無比鮮活,無比生動。

  「晚餘……」他叫了她一聲,心裡酸酸脹脹的,有什麼東西將要滿溢出來。

  晚餘看著他,等著他說話,他卻又不知該說什麼。

  門外響起腳步聲,素錦端著托盤站在門口:「皇上,娘娘,葯好了。」

  「進來吧!」晚餘連忙從床上下來,明明什麼也沒做,臉卻有些發燙。

  祁讓也收起了笑容,清了清嗓子,一本正經地靠在床頭,彷彿剛剛那個開懷大笑的人不是他。

  素錦把兩碗葯放在床頭的幾案上,細心交代道:「青玉碗裡是皇上的葯,白玉碗裡是娘娘的安胎藥,千萬不要弄混了,還有這一碟子蜜棗,是紫蘇姐姐特地送來給娘娘吃的。」

  「好,辛苦你了。」晚餘笑著交代她,「你和紫蘇說一聲,我在這裡一切都好,叫她不要挂念,把承乾宮那邊照看好。」

  「奴婢記下了。」素錦福身一禮,告退出去。

  祁讓靜靜看著晚餘,問出心裡長久以來的疑問:「怎麼你和別人說話都是帶著笑的,一和朕說話就闆著臉?」

  晚餘自個都沒注意,被他一問,臉上的笑容瞬間消失。

  「臣妾也不知道,可能是習慣吧,皇上是君王,在您面前自然不能嬉皮笑臉。」

  祁讓嫌她這答案太敷衍:「朕不止是君王,還是你男人。」

  「……」這話叫晚餘很是無語,端起葯碗道,「皇上快喝葯吧!」

  祁讓看看她手裡的青玉碗:「素錦方才說哪一碗是朕的?」

  晚餘愣了下:「青玉碗是皇上的,白玉碗是臣妾的,不對嗎?」

  祁讓嘆口氣:「看來一孕傻三年是真的了。」

  「啊?臣妾記錯了?」晚餘尷尬一笑,連忙放下青玉碗,把白玉碗端起來遞給他。

  祁讓眉梢輕揚,唇角彎起戲謔的弧度:「你這麼相信朕嗎?」

  「……」晚餘被他弄糊塗了,「到底是哪一碗?」

  「青的,傻子。」祁讓揶揄道,「朕剛剛那個垂簾聽政的話真的隻是隨口一說,你可千萬別當真了,你這腦子朕不放心。」

  晚餘意識到自己被他戲耍,氣得垮下臉:「皇上可弄清楚了,萬一錯喝了臣妾的安胎藥,可是一輩子的笑料。」

  祁讓笑得眼睛都彎起來,床頭的帳子跟著一晃一晃的。

  晚餘從沒見過這樣的他,一時又氣又惱,又拿他沒奈何。

  「臣妾也收回剛才的話,皇上這樣子上朝完全沒問題,您還是去上朝吧,臣妾回承乾宮去。」她放下藥碗說道。

  「那不行。」祁讓正色道,「你說了,朕也準了,這事就不能再改了。」

  「……」

  晚餘沒想到他居然耍起了無賴,越發覺得自己上了他的當。

  他的病不會是裝的吧?

  可他又是吐皿又是流鼻皿的,應該也裝不出來吧?

  「皇上快喝葯吧,再不喝就涼了。」晚餘重新端起青玉碗,神情嚴肅地說道,決定從現在開始不再給他好臉色,免得他沒完沒了的戲耍自己。

  祁讓撐著身子想要坐起來,坐到一半又跌回到靠枕上:「朕沒力氣,頭暈,手也抖,你來喂朕吧!"

  這個要求晚餘沒法拒絕,端起葯碗坐到床沿,舀起一勺藥,遞到他唇邊。

  祁讓一口喝下,苦得皺起眉頭。

  「很苦是吧?」晚餘說,「皇上不如就著碗大口喝,還能少受些罪。」

  「不。」祁讓反對,「你別管,接著喂。」

  晚餘隻得一勺一勺的喂。

  祁讓一勺一勺的喝。

  苦澀的滋味在唇齒間瀰漫,他卻甘之如飴。

  苦就苦點吧,等將來她走了,這樣的苦都能變成回憶裡的甜。

  因為他們本也沒有太多甜的回憶。

  一碗葯餵了幾十下才喂完。

  晚餘覺得祁讓是故意磋磨她。

  放下藥碗,活動了一下發酸的手腕,正要卻端她自己那碗安胎藥,祁讓卻搶先一步下床端了過去。

  「來而不往非禮也,現在該朕喂你了。」

  晚餘:「……皇上不是頭暈手抖嗎?」

  「是啊,喝了葯就好了。」祁讓認真道。

  晚餘:「……」

  騙子!

  這個騙子!

  「快喝,再不喝就涼了。」祁讓把葯送到她嘴邊。

  晚餘奪過碗,仰起頭,咕咚咕咚一飲而盡,絕不給他捉弄自己的機會。

  喝得太快,一滴葯汁順著唇角滑落,晚餘的帕子還沒掏出來,祁讓突然湊過去,一隻手扣住她後腦勺,涼薄的唇將那滴葯汁吮了去。

  晚餘腦子轟的一聲炸開,奮力推開了他:「皇上這是做什麼?」

  「沒什麼。」祁讓舔了下唇,笑得極不正經,「朕就是想嘗嘗安胎藥是什麼味道。」

  晚餘覺得這人真的瘋了,漲紅著臉轉身就走。

  她不要跟這個瘋子在一起。

  「皇上喝了葯快歇息吧,臣妾去外間守著。」

  祁讓看著她倉皇逃離的背影,嘴角笑意漸漸苦澀。

  他知道她在怕什麼——

  怕這短暫的溫情又是另一個陷阱,怕心軟會換來更深的禁錮。

  可他怕的,卻是那不久之後的分別。

  殿外雨聲淅瀝,宮檐的水滴滴答答落下來,一聲一聲,如同更漏計數著他們所剩無幾的時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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