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宴舟急赤白臉，「誰他媽吼了？」

　　裴景川不計較他跟自己發脾氣，把姜音拽到身邊。

　　姜音解釋，「沒吼，他就正常說話」

　　顧宴舟不想說話，一悶頭紮進屋子裡，開了幾瓶酒。

　　姜音才知道他聽到了自己跟唐芮的對話。

　　她是才知道唐芮沒分手，看唐芮挺高興，所以就附和了她兩句。

　　誰知道顧宴舟會聽牆角呢。

　　顧宴舟喝醉了，不發酒瘋不亂吐，反而比平時還要冷靜懂事，就是一張臉很不好看。

　　坐在後座跟雕塑似的一動不動。

　　秘書趁此機會要上去吃豆腐，被顧宴舟給推下去了。

　　「別他媽幹了，明天就給我滾」

　　秘書哪見過他這樣，嚇得不敢動。

　　裴景川沒喝酒，開車送他回去。

　　姜音坐在副駕駛，打量顧宴舟。

　　「顧總，你沒事吧？」

　　顧宴舟面無表情，「沒事」

　　他掏出手機，點了好一陣。

　　姜音，「……搜什麼呢？」

　　「今天那男的」

　　他眼睛跟臉都紅得不正常，雖然不發瘋，但是說一句話要停頓好一會，「我看看是什麼貨色」

　　「搜到了嗎？」

　　「在搜」

　　「沒關鍵詞你怎麼搜啊？」

　　顧宴舟答不上來，腦子有點不趕趟，但是手上沒停。

　　姜音看不下去了，「顧總，你手機拿倒了，怎麼打字啊？」

　　顧宴舟愣了一下，把手機轉過來了。

　　姜音，「我聽唐芮提了一嘴，她對象是個校長，很低調的一個人，百度上沒啥信息」

　　顧宴舟有些激動，「一個破校長她那麼稀罕？收入有她高嗎？一個矮窮矬她還當舔狗，是不是有病？」

　　裴景川幽幽道，「人家跟你分手那麼久了，找什麼對象跟你什麼關係」

　　「……找也找個比我好的啊」

　　「你哪兒好？」

　　裴景川無情道，「她喜歡你的時候，你把人家吊得團團轉，要不是我推了一把，你倆一天都談不上」

　　顧宴舟，「……」

　　「在一起了也不給人名分，認識那麼多年了，就當炮友混著」

　　顧宴舟，「那是她自己不樂意」

　　「要是你安全感給足了，她怎麼不樂意」

　　顧宴舟本就心情差，被這麼一刺激，怒了，「你知道我跟她發生過什麼嗎你在這教訓我？」

　　他在姜音身上栽了跟頭，拼盡全力脫離了他媽的束縛，自己出來單幹，沒日沒夜地加班熬夜才走到今天這一步。

　　他倆剛好上的時候，他提出公開關係，是唐芮非要死瞞著。

　　她說沒打算跟他有結果，沒打算結婚。

　　每次吵架她都罵他幼稚，罵他媽寶男，什麼話最傷人說什麼。

　　但凡犯點錯，就全忘了他的好。

　　顧宴舟死死捏著拳頭，「那次吵架，如果不是我知道她對我隻是玩玩，我怎麼可能跟她分手」

　　姜音也挺心疼他，「或許你們好得不是時候」

　　在唐芮最愛他的時候，他選擇了逃避。

　　所以才會有如今的懲罰。

　　裴景川掃他一眼，「你既然那麼恨她，那你現在又在幹什麼」

　　顧宴舟沉默。

　　「她是什麼樣的人，你比誰都明白」

　　裴景川道，「當年她暗戀你，你不是不知情，但你沒有明確拒絕也不讓她如意，爽翻了吧」

　　姜音心裡一疼，嘆氣。

　　是啊，多傷人。

　　顧宴舟愣在原地。

　　命運是公平的，他以前作死欠下的債，無論怎樣都要還乾淨。

　　顧宴舟很清醒。

　　他腦子混沌，視線模糊，可是坐在家裡的沙發上，回憶起跟唐芮的點點滴滴，每一幀都如同在眼前。

　　分手那麼久了，哪還有什麼恨。

　　他如果恨，怎麼會如同蟑螂一般偷窺她的生活。

　　是那點可憐的自尊，壓著他的衝動。

　　她有新歡了……大概是酒壯慫人膽，顧宴舟掏出手機，給唐芮打了個電話。

　　唐芮接起，「有事嗎？」

　　一如既往的疏離冷淡。

　　顧宴舟開門見山，「你跟他好的時候，是為了報復我，還是真喜歡他？」

　　唐芮笑笑，「都不是」

　　這個回答超出他的預料。

　　他啞聲問，「那是因為什麼？」

　　「你不適合知道」

　　唐芮勸他，「人活著不隻是為了談戀愛，找點別的事做吧顧宴舟」

　　電話那邊，傳來男人的呼喚。

　　「寶貝，該你洗了」

　　隨即，顧宴舟聽到了衣料摩擦的聲音，手機拿遠，唐芮的聲音也遠了，「好」

　　然後是電話掛斷。

　　唐芮將資料隨手放在一邊，去浴室洗澡。

　　薛啟文過來收拾，騰出床鋪。

　　他們在一起一年是實打實的，但是上床還是第一次。

　　都這麼久了，不管怎麼樣，一定要拿下她。

　　唐芮洗完澡吹頭髮，薛啟文等不及，從後抱著她索吻。

　　唐芮眼裡閃過一絲冷意，假裝吹風機一歪，掃他的臉。

　　最強檔的熱風跟火燒一樣，薛啟文捂著臉抽氣。

　　「啊抱歉」

　　唐芮關心他，「沒事吧？」

　　薛啟文撤開手，紅了。

　　火辣辣的疼。

　　他沒忍住道，「這麼燙，不怕損傷頭髮嗎？」

　　唐芮，「我也不知道酒店的吹風機這麼厲害」

　　她給他抹了點葯。

　　薛啟文顧不上那點疼，想跟她做。

　　唐芮往他臉上抹碘伏，「啟文，我有個好消息要告訴你」

　　「什麼好消息？」

　　他攬住她的腰。

　　唐芮，「詩意的案子有進展了，她說當時她被侵犯的時候看到頭頂的燈有紅點，我猜想那可能是隱形攝像頭」

　　薛啟文愣了一下，「那你聯繫賓館的老闆了嗎？」

　　「我也是才知道，準備找人去要」

　　唐芮打量他，「這家酒店是你定的，安全嗎？」

　　薛啟文明白過來，馬上去找房間裡的隱形攝像頭。

　　唐芮扯了下唇，打開電腦繼續工作，「慢慢找，千萬別落下了」

　　裴景川剛到家，就被顧宴舟的電話輪番轟炸。

　　他不耐煩，「有什麼事？」

　　顧宴舟，「你幫我查查唐芮現在住哪家酒店」

　　「你自己不會查？」

　　「我哪有你快，你快點裴景川，時間等不及了」

　　他這麼著急，裴景川很快就明白怎麼回事，勸道，「都在一起一年了，不知道做了幾百回了，你現在去攔著有什麼用？」

　　「你能不能別廢話，幫不幫」

　　「幫」

　　裴景川幽幽道，「但我這人……」

　　不等他開條件，顧宴舟直接開口，「爹，好爹，算我求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