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衛再怕他，也不可能做出這樣的事來。

　　他看了眼旁邊的手下。

　　手下接到信號，命令自己的兄弟們做好準備。

　　不多時，盛驍帶著幾個威猛的保鏢直接走進來。

　　站立在裴景川身後。

　　瞬間把剛才怒張的氣氛壓下去大半。

　　老衛手下見狀，懂事地走過來說，「裴總別生氣，老衛牙口不好，這些我來替他吃。」

　　說著就要趴下去撿玻璃渣。

　　裴景川一腳踩在他的背上，面不改色地看著老衛。

　　「我知道你牙口不好，不是都給你摔碎了麼，怎麼，還要我給你磨成粉，給你放點糖？」

　　老衛忍無可忍，「裴景川，我要殺的是董燕青，不是你，你何必為了個要死的人得罪我！」

　　裴景川冷冷道，「你長相噁心到我了，行不行？」

　　他收回腳，側頭吩咐盛驍，「他年紀大了，行動不方便，你喂他吃。」

　　盛驍頷首，抓起玻璃渣子走到老衛跟前。

　　老衛被割得滿嘴都是皿，怒吼道，「裴景川，你的良心被狗吃了！」

　　「裴司翰當年被抓到實驗室，雙腿被硫酸燒爛之後生生割下來。」

　　「你知不知道他當時承受了多大的痛苦！」

　　「到頭來你為了個女人全忘了！」

　　裴景川站在門口，駐足回頭看向他。

　　一雙眼冰冷至極。

　　盛驍一拳頭砸在他的腦袋上，一切才徹底安靜。

　　……

　　離開這，裴景川去了一趟實驗室。

　　他站在暗處看著董燕青和溫向慈認真工作。

　　沒一會，董燕青就急忙放下藥劑，捂著兇口彎下腰。

　　痛得五官擠成一團。

　　溫向慈問他，「又犯了？我去給你拿止痛藥。」

　　董燕青擺手，「你繼續做你的，我自己去吃。」

　　其實止痛藥已經沒什麼用了，他現在必須要住院化療，二十四小時攜帶止痛泵。

　　但是他沒有那麼多功夫。

　　他必須要在死之前，把解藥製作出來。

　　掰了一粒止痛藥塞進嘴裡，董燕青四處找水，回頭卻看見了裴景川。

　　他登時心裡一緊。

　　裴景川滿目戾氣。

　　他拿了一杯水過來，放在董燕青的手裡。

　　董燕青無聲接過來，喝了一口把止疼葯順下去。

　　裴景川陰森問，「不怕我給你的是硫酸麼？」

　　董燕青一僵。

　　他被身體裡的癌細胞折磨得站不穩，正想找個地方坐。

　　裴景川那隻魔爪瞬間掐住了他的脖子。

　　董燕青無措張開嘴，枯瘦的身體像標本一樣微微掙紮，顯得滑稽。

　　「葯……裴景川……」董燕青艱難發聲，「解藥，還沒有……」

　　裴景川緊咬著牙，鬆開手讓他呼吸一口氧氣。

　　而後摁著他的腦袋往鋼質牆壁上狠狠一撞。

　　他知道解藥還沒有做出來。

　　他不會現在殺了他，但也不會讓他好過。

　　「從現在開始，你一顆止疼葯都吃不到。」裴景川嫌惡地鬆了手，任由董燕青屍體一樣的身體倒在地上。

　　溫向慈聞聲趕來，看到這一幕倒吸一口涼氣。

　　她拉開裴景川，探董燕青的鼻息。

　　而後叫了救護車。

　　在董燕青被帶走之前，他死死抓住了裴景川的手。

　　「我的事……不要告訴阿音。」

　　裴景川一把甩開。

　　溫向慈看著車子離開後，轉頭看先裴景川。

　　「你就不能再等一等？」

　　裴景川用消毒濕紙巾用力擦拭著手指，低聲說，「要不是他還有點用，在s國的時候我就會殺了他。」

　　溫向慈提醒，「阿音現在跟董燕青的關係緩和了，你要殺他，要做得隱蔽點。」

　　裴景川，「我知道。」

　　想到什麼，溫向慈又忙不疊說，「不行，你不能殺了董燕青。」

　　裴景川不耐煩，「他早晚都會死，我殺不殺有什麼區別？他不死在我手裡，難消我心頭之恨。」

　　溫向慈道，「阿音懷孕了，你這個做爸爸的，手上不能沾人命。」

　　更何況還是殺死孩子的外公。

　　……

　　懷孕的事情遲早瞞不住。

　　溫向慈怕裴景川做出瘋魔的事情來，所以不得不說出這個秘密。

　　他果然小腦萎縮，直接去找姜音了。

　　姜音得知董燕青受傷住院，此刻正陪著他。

　　裴景川一腳踹開了換藥室的門。

　　屋子裡所有人都嚇一跳。

　　姜音下意識捂著肚子，疑惑看向喘著粗氣的裴景川。

　　裴景川抱起她就走。

　　姜音大驚，「裴景川你幹什麼！！」

　　……

　　裴景川把她抱到外面無人的過道，小心放在椅子上。

　　他在面前半蹲下來。

　　目光緊緊看著她的肚子。

　　姜音見狀，便知道懷孕的事情暴露了。

　　她原本就沒打算死瞞著他。

　　「幾個月了？」看夠了之後，裴景川擡頭笑問姜音。

　　他許久沒笑。

　　此刻笑得那麼慈愛，簡直不像裴景川。

　　姜音被他握著手，掌心溫度燙得她語氣發軟，「三個多月。」

　　「他鬧不鬧你？」

　　姜音扯了下唇，「才一顆蘋果那麼大，怎麼鬧？」

　　有那麼大了？

　　裴景川擠開她的雙腿，手放在她的小腹上，嗓音磁性沙啞，「謝謝你，姜音。」

　　姜音卻沒法沉浸感動。

　　過道裡陸陸續續有人來往，裴景川這樣貼著他，姿勢太奇怪了。

　　而且他看起來很想親一親她的肚子。

　　姜音拉開他，「我還要去看看董燕青，他在實驗室不慎摔倒，有點嚴重。」

　　裴景川的動作僵了一下。

　　「醫院有人照顧他，你就別去湊熱鬧了。」他站起身，將她扶起來，「你懷著孩子，就不要四處奔波，在家裡休息。」

　　姜音撥開他的手，「最容易影響到我的人是你，你最近老實點就行了。」

　　董燕青本來要住院的，但是他要回實驗室幹活，包紮好了傷口就走。

　　裴景川開車送他。

　　姜音坐在副駕駛，從後視鏡裡偷窺董燕青。

　　董燕青身體蜷縮著，承受著身體帶來的痛，需要把牙齦都咬碎的力道，才能控制自己不喊出聲。

　　姜音看得實在難受，閉上眼不去看。

　　知道她懷孕之後，裴景川就殷勤許多。

　　他做了很多懷孕的功課，成天大包小包的往姜音那買東西。

　　他們倆的關係說緩和也不算緩和，姜音不拒絕他白天來陪著自己，但天一黑就趕人。

　　時間過去一周，裴景川就像是過關斬將，終於有了點成績，可以抱著姜音在沙發上待一會。

　　他不厭其煩地撫摸她的小腹。

　　「大概什麼時候有胎動？」

　　姜音往嘴裡塞了一顆楊梅，「五個月這樣。」

　　「快了。」

　　馬上就四個月了。

　　姜音距離垃圾桶遠，不好吐核，下巴一擡示意了一下裴景川。

　　裴景川便張嘴吻她。

　　姜音嗚嗚叫，吐核吐核！

　　裴景川舌尖一卷，將她嘴裡的核吃入自己嘴裡，而後還有功夫親她一會。

　　姜音耳根發紅，推開他。

　　嘗到甜頭就想要更多，裴景川舔了舔她的耳垂，「還想親。」

　　姜音縮著肩膀要打他，旁邊的手機突然叮鈴鈴響了起來。

　　裴景川伸手點了接聽。

　　那邊傳來溫向慈激動的聲音，「阿音，解藥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