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國泰於1959年初中畢業，隨後輟學。1961年考上靈江縣高中就讀......在校期間學習成績極其優異，每次考試都是整個年級遙遙領先的第一名......在校期間他因為極其驚人的機械天賦，被靈江縣農機局特聘為不用坐班的技術員......其後他發明了旋耕機和電動自行車，直接導緻靈江縣電動自行車廠成立。他隨之成為電動車廠的核心技術員。」

　　「......同時期他還因物資收集能力出色，兼任了靈江縣鋼鐵廠後勤物資採購科的採購員......浪潮結束之後的第一次高考，他以優異成績考上清大，從此轉入京城。」

　　「......他隻用一年多時間就修習完了所有學科，近期以清大與港城理工學院『交換研究生』的名義來到了港城，然後快速而又神奇地應聘上了鳳凰集團的總經理職位。」

　　「以上，就是陳國泰檔案上所記載內容。」

　　朱懷中一口氣說完陳國泰的檔案資料，端起茶杯開始喝茶。

　　「陳國泰的智力竟然如此高超，說是機械天才也不為過。而鳳凰國際集團對外宣稱的主業就是要發展重工業，而且據說他們的長期戰略是進入國內市場。這也就難怪他們要一反常理地讓一個有著優秀機械天賦的華國人當他們的總經理......老朱，上面對陳國泰這個人的品行和愛國熱情以及民族歸屬感是什麼評價？如果可以，我們就算暫時弄不到那些機器，也或許可以通過他對那些機器在港城就地展開研究......」

　　向廷楊推了推眼鏡，深思熟慮地說道。

　　「老向，且先不要忙急著下結論。這事隻從陳國泰的檔案上看，好像的確能解釋我們的表面疑問。但是有一點我卻始終都不能釋疑。陳國泰剛來港城的第二天，鳳凰集團公司就突然問世。然後陳國泰就成了鳳凰集團的總經理。整體上感覺他們多等一天好像都不行。這一切難道真的沒有任何貓膩嗎？是不是過於巧合了一些？」

　　管理灰產的黨昊卻是秉持著懷疑精神，提出了不同看法。

　　朱懷中馬上就對黨昊投去了讚賞眼神。

　　「究竟是有人刻意而為，還是真的巧合，等你們聽完接下來的內容再做判斷。我之前所講，都是記載在陳國泰官方檔案上的內容。接下來我要講的，卻是國家情報力量所提供的關於他沒有載入檔案的東西。」朱懷中笑著對兩位副手說道。

　　「什麼？國家情報力量也介入了這事？」向廷楊和黨昊同時一呆。

　　「你們以為呢？現在國內的施政重點已經轉為『經濟建設』。陳國泰的事情不僅涉及那批對國內科研和建設都極具意義的機器，更加涉及鳳凰國際集團的龐大資金流向。為了讓戰鬥在第一線的我們能夠準確判明形勢進行正確應對，素不輕出的國家情報力量自然也要動一動。」朱懷中幽幽說道。

　　「國家情報力量調查到了陳國泰的什麼特殊之處嗎？有沒有抓住他通敵......呃，不是，有沒有發現他的不妥之處？」

　　對內主要負責紀律整肅的向廷楊隱隱興奮起來。

　　「老向，你不要職業病發作。國家情報力量的確調查到了陳國泰的不少特殊之處，但沒有任何一項能夠確證他已經通敵叛國。他還是清白之身......而且就算他已經有所不妥，隻要他沒有真的做出傷害國家利益的事情，國家就不會針對他。」

　　朱懷中看了看向廷楊，面無表情地說道。

　　「這，國家為何對他如此寬容？」向廷楊有點不理解。

　　「你們不知道，就在今天上午，鳳凰集團的商務談判團接觸了特區政府，與特區政府簽署了商務合作協議。鳳凰集團對特區承諾的第一期投資就高達一千萬港幣。鳳凰集團由此成為了在特區投資的第一家真正外國企業。這個消息明天就會在國內各大報紙上廣為宣揚......如果鳳凰集團在特區經營良好，無疑將對還在觀望之中的國際資本產生極為巨大的示範效應......這對國家具有極其重大的政治意義和經濟意義......你們說，在這種情況下，國家會輕易去動他們的總經理嗎？」

　　朱懷中神情嚴肅地對向廷楊兩人說道。

　　向廷楊兩人頓時啞然，

　　他倆都清楚，如果真是這種情況，別說陳國泰還是清白之身，就算他已經犯下了某些錯誤，隻要還在國家容忍範圍之內，國家就不會......

　　「在這次商務談判中，特區政府有沒有做出重大讓步......我的意思是說，鳳凰集團在磋商過程中有沒有對特區政府進行極限壓榨？」

　　向廷楊想了想，問出另一個問題。

　　「老向，我明白你關心這個問題的原因。你是想通過這件事來初步判斷陳國泰的立場對吧？」朱懷中說道。

　　向廷楊默默點頭。

　　「那麼我告訴你，鳳凰集團在談判過程中，對特區政府開出的任何條件都沒有提出質疑，直接全盤接受。鳳凰集團隻是強調對談判過程必須完全真實地記錄。而特區政府對這次會談進行了全程錄像，會後把錄像帶給了他們一份。」朱懷中接著說道。

　　「看來他們對我們始終還是抱有一定的疑惑和戒心......陳國泰在這其中應該沒有起反作用。」向廷楊想了想說道。

　　「老向，你覺得陳國泰隻是沒有起反作用？你怎麼不認為是陳國泰起了正向作用，才讓合作協議順利簽署的呢？」

　　黨昊略微有點詫異地對向廷楊說道。

　　「呃，這個......我主要是有點不敢相信......陳國泰在鳳凰集團內部真的有那麼大的影響力，讓資本壓制了貪婪本性？」向廷楊有點尷尬地說道。

　　「這也很難說的啊。我們假設陳國泰其實很愛國。然後他是機械天才，鳳凰集團要倚重他的才能。最後鳳凰集團又瞄準了國內以後的巨大市場，想要從現在起就開始爭取國內的好感。這種情況下，如果陳國泰在他們內部提出相應建議，你覺得鳳凰集團會拒絕採納嗎？」

　　黨昊有條不紊地推理說道。

　　「老黨你這個推論倒也合理......隻是，真的會是這樣嗎？」

　　向廷楊想了想，略微遲疑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