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1章 快樂的笑容僵在臉上
柯亭完全被嚇破了膽子。
哭哭唧唧,如同一個找不到家的孩子。
他死死抱著瑜瑤的小腿不撒手,聲淚俱下,「救命!我們快點離開這裡……有個東西一直在追我……我根本看不清它的臉……隻能聽到越來越近的……」
「是我啊……是我啊……」
柯亭話音落下的瞬間,那道鬼哭聲就越發清晰的響徹在瑜瑤耳邊。
還夾雜著「嗬嗬」的語氣音,在幽冷潮濕的通道加持下,平白生出幾分陰冷顫慄。
而瑜瑤的雙眼卻陡然亮了起來。
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
她將腿部掛件抖開,輕笑道:「來得正好。」
這話落在柯亭耳朵裡,他隻剩下了一個念頭。
這女人瘋了。
要不然就是耳朵不好使,瞎了。
她根本體會不到他的痛苦!
他誤入這片迷宮一樣的地方,看到光亮本以為找到了出路,誰承想等來的確實噩夢。
也不知道是什麼東西,像野獸,如鬼怪,哭喊聲如影隨形縈繞著他,始終給他一種很快就會被抓到的驚悚感。
他又驚又怕,好不容易撞上個活人,還是個神經病!
鬼聲越來越近,而這女人不僅不怕,甚至還饒有興趣的沿著他逃跑的路線找了過去。
柯亭眼睜睜的見著那道嬌小的身影被黑暗吞噬,甚至可以預想接下來會發生的事情。
那不人不鬼的東西如貓捉老鼠般戲弄著柔弱的女孩,欣賞夠了她恐懼的模樣,然後毫不留情的將人吞吃入腹。
柯亭蜷縮在角落,默默地回憶了下女孩的臉,然後抖著腿十分堅定的站了起來。
保護美少女人人有責!
然而這個念頭升起的第二秒他就後悔了。
他舉著電筒的手微微顫抖,他太衝動了,他跟過來不就是多加盤菜嘛。
那玩意如此兇殘如此可怕,怕是會把他們虐的骨頭渣渣都不剩。
然而等他快要追上瑜瑤時,頓時感覺一道驚雷劈在頭頂。
這個女人TM在幹什麼!
幽冷的低泣在陰森的空間回蕩,「是我啊……是我啊……」
這本來是一場毫無懸念的碾壓式恐嚇,不斷放大人的恐懼,擊毀人的信念。
不知名的東西自信又得意,享受著獵物的垂死掙紮,如同往常的千百次一樣,準備結束這場單方面的蹂躪。
誰知,下一秒,空擋的石壁驟然傳來一道興奮的笑聲,「抓到你了哦,嘿嘿嘿。」
這聲音又尖又細,空洞又荒涼,如泣如笑,如悲似喜,讓人毛骨悚然。
像是有人對著耳朵吹了一口涼氣,然後把全世界最絕望、最凄涼的情緒送進心口。
它擡頭一看,驀地對上一張慘白的臉。
媽呀!見鬼啦!
它的恐嚇生涯遭到了歷史性滑鐵盧,野獸般的直覺讓它察覺到了危險,腦子裡唯一剩下的念頭,就是跑。
因此,這也就構成了柯亭眼中詭異的畫面。
原先把他嚇到癱瘓的東西跟嬌小的女孩打了個照面,突然就發了瘋似的轉頭逃跑,邊甩著舌頭逃竄,邊歇斯底裡驚叫,「是我啊……是我啊……」
如同復讀機。
而女孩避開照在她臉上的燈光,又興奮又喜悅的追了上去,「抓到你了哦,嘿嘿嘿。」
「是我啊……是我啊……」
柯亭:「……」
讓我去死吧。
瑜瑤開足馬力,追著人而去,速度是自由自在,心情是心潮澎湃。
身後柯亭的手電筒燈光不遠不近,剛好照亮了腳下的路,讓她得以如履平地,健步如飛。
兩個人你追我趕,好不快活。
眼見著瑜瑤能捉到那東西,揭開廬山真面目,手電筒光線一滅,眼睛突然陷入了黑暗,讓她下意識停住腳步。
側方突然有氣流湧動,本著先下手為強,後下手遭殃的人生準則,她迅速出手。
先來一套組合拳將敵人徹底打蒙,再來幾個高難度托馬斯迴旋踢成功阻斷敵人後路,最後一個橫空大劈叉,踩住敵人的臉使勁碾了碾。
瑜瑤於黑暗之中揚起一抹自信自得的微笑,多虧了她反應敏捷,警惕心強,將那東西的攻擊扼殺於搖籃之中,要不然遭殃的……
「誰!誰偷襲老子!」
從腳底下幽幽然傳上了一道既熟悉又陌生的男聲,讓瑜瑤快樂的笑容成功僵硬住。
瑜瑤不敢置信。
瑜瑤安靜如雞。
遭殃的是哪位大兄弟?
這時,身後傳來柯亭憤怒的咒罵聲,「怎麼不亮了!垃圾手電筒,毀我青春,傷我自尊!」
所以……她腳下踩著的男人不是柯亭的話,又會是哪個無辜的路人呢?
那短短的一秒,瑜瑤腦子裡想了很多,她的前半生,後半生,以及此時此刻的心情,浮光掠影,堪稱放電影。
從小接受的教育告訴她,為人之理,要有素質,守道德,講禮貌。
一個人不能,至少不應該傷害了別人卻不敢承認。
所以當柯亭驚喜一聲,「居然修好了!」
當電筒的光明揮灑人間,驅散眼前的黑暗之時,當無辜的路人從地上爬起來憤怒質問之時,當所有人的視線齊齊注視著她之時。
屠夫:「誰!誰偷襲老子!」
瑜瑤默默的舉起小手手,指向那個不知道是什麼東西的東西,「好像是她哦。」
不知道是什麼東西的東西:「……」
曹尼瑪!
屠夫死死盯著那東西,雙目如利箭,怒喝如閃電,「是不是你!」
他臉頰上的腳印是那麼鮮明,那麼耀眼,宣誓著某些人的惡行。
他這輩子最討厭的就是有人欺負他!
他的驕傲,他的尊嚴,全被這一腳狠狠碾碎,他一定要把這無恥狂徒的腦袋揪下來!
屠夫雙眼裡迸射出來的狠意猶如實質,瑜瑤看見了,那東西也敏銳的察覺到了。
瑜瑤縮了縮脖子。
而那東西本不太聰明的腦子突然就被智商佔領了高地。
強烈的危機意識讓它恐懼,被莫名誣陷又讓它委屈,它瘋狂的搖頭,眸底罕見的略過一絲清明。
她想解釋,想證明自己的清白,她不是她沒有別瞎說。
然而她隻會說那一句,「是我啊……是我啊……」
屠夫:「……」
!
如此大言不慚,如此理直氣壯,簡直就是對我洛夫托洛夫斯基·屠夫赤裸裸的挑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