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1章難道是自己人？

　　這樣沒消息的「好消息」持續了整整五天。

　　騎兵行進得雖快，蘇明妝也沒感受到太多不適。

　　若遇驛站，她便在驛站沐浴清洗，若沒有驛站，就跟著兵士們一起在帳篷裡過夜。

　　可以說，整個隊伍裡，最舒服溫暖的便是她和習秋的營帳了，倒不是安國公有多照顧，隻因她們馬車裡有十幾層褥子，根本不愁保暖。

　　何況還有湯婆子，他們直接挖雪，燒沸了灌湯婆子——因為距離北地越來越近，積雪也越來越多。

　　哪怕京城也會下雪，但那雪落地後一般一兩天就會化，很少能撐到第三天。

　　但臨近鎮戍關，周圍地上積雪便隨處可見。

　　車廂裡。

　　蘇明妝關切地問習秋，「你冷不冷？若是冷，我這個湯婆子也給你。」

　　習秋回答，「夫人別擔心，奴婢不冷，奴婢之前跟父親伺候母馬和小馬駒時，經常睡在馬廄旁邊的小帳篷，那時候比現在還冷呢。」

　　京城不如北邊，但因為貧苦，可沒這麼多、這麼好的棉被。

　　蘇明妝鬆了口氣，「那就好。」

　　這是她隻帶習秋的原因：隻有習秋是吃過苦的，想來也適應一些。

　　隊伍繼續向前。

　　突然，在馬隊最前方探路的兵士舉起紅色棋子，揮了揮，給後面大部隊發信號。

　　其意是——前方有規模不小的車隊，注意減速。

　　與裴今宴並排騎行的張隊長疑惑，「這都臨近邊關了，怎麼會有大型車隊？難道是鎮戍關的商隊？」

　　裴今宴眼神警惕，厲聲道，「傳令下去，停！」

　　其身旁幾名隊長也掏出信號旗，高聲傳令，「停！」

　　剛剛疾馳的隊伍，慢慢停下，所有人都做好了備戰的準備，打起了精神。

　　兵士們手放在刀柄上，氣氛緊繃，一觸即發。裴今宴劍眉緊鎖，目光如炬地盯著對面漸近的車隊。

　　車隊規模確實不小，看樣子，好像是商隊。

　　張隊長低聲道，「好像還真是商隊。」

　　裴今宴並未放鬆警惕，「找人盤問一下。」

　　「屬下過去。」張隊長也沒安排人，直接催馬上前。

　　但那商隊趕車的都是老頭，彷彿沒聽見張隊長的話，繼續前行。

　　裴今宴大喊一聲，「攔住他們！」

　　眾兵士也看出端倪，齊齊拔出刀，向車隊襲去——若是普通商隊，看見他們這一大批兵士，早就停下瑟瑟發抖，接受檢查，怎麼會繼續前行？

　　幾乎同一時間，變故陡生！那些看似普通的老頭突然抽出利刃，嘶吼著朝裴今宴撲來。

　　當先一人大刀寒芒閃爍，直刺裴今宴咽喉。

　　裴今宴擋劍應對，「鏘」的一聲，金屬碰撞，火星四濺，將那刺客的攻勢化解。

　　兵士們也都與這群偽裝的刺客打成一團。

　　有一些兵士，並未參與戰鬥，而是團團把某一輛馬車圍住，保護安國公夫人，這是出發時，便分配好的任務。

　　馬車內。

　　蘇明妝和習秋兩人早就警惕起來，習秋道，「奴婢去看看情況。」

　　「別去！」蘇明妝一把拉住她，「我們現在露頭，隻會給大家添麻煩。」

　　「是，奴婢不去了。」

　　沉默片刻，蘇明妝又道，「習秋，你要有心理準備，這些人搞不好奔著我來。」

　　習秋立刻拔出匕首，興奮道，「奴婢保護夫人！奴婢學了一身本領，終於能派上用場了。」

　　蘇明妝道，「一會若有意外，你優先自保，萬不要逞能。我們學藝不精，而且還是女子，盡量不要與這些習武男子硬碰硬。」

　　「是，夫人。」習秋雖然答應，但心裡是有些不服氣。

　　蘇明妝也早掏出了裴今宴送給她的匕首，冷月。

　　車廂外，纏鬥繼續。

　　因為眾人在官道上，兩千騎兵隻能排成縱隊，所以前方纏鬥，後方無法參與。

　　後方一兵士，聽見前方有情況，駕馬跳下官道，從旁邊繞過來，參與戰鬥。

　　而這時，從刺客商隊後面突然衝過來幾輛馬車，如發瘋一般撞去。

　　兵士們大喊攔住馬車，卻心有餘而力不足。

　　他們騎的馬畢竟是活物，有一些思考，看見對方撞過來，下意識閃躲，便給了馬車可乘之機。

　　裴今宴眼疾手快，迅速抽出弓箭，對著其中一輛馬車的車夫射去。

　　砰地一聲，好射中頭顱。

　　那車夫連反應都無反應，直接栽倒在車廂。

　　問題是，車夫跌落馬車，但馬匹依舊奔跑。

　　裴今宴大喊，「保護馬車！」

　　眾兵士都知曉，安國公要說的是「保護夫人的馬車」，但因為怕暴露婦孺，所以乾脆喊馬車。

　　之前負責保護夫人的兵士依舊團團圍著，不敢怠慢，又從後面擠進來一些兵士，參與其中。

　　那些發瘋的馬車上的車夫已被逐漸射殺，馬車無人駕駛後，便逐漸停下。

　　但接下來一個問題又出現了，官道不算狹窄，能同時并行四輛馬車，但因為那些刺客馬車停下，官道一時間擁堵。

　　有人高喊，「把馬車趕到官道下面！」

　　幾名兵士翻身下馬，登上那些馬車。

　　說時遲那時快，還沒等兵士趕車，車廂裡就轟然著火。

　　兵士們又紛紛跳車。

　　這還不算，又不知從哪輛馬車裡衝出來人，開始瘋狂敲鑼。

　　馬匹本就容易受驚，兵士們騎的戰馬雖經過訓練，但幾日幾夜的奔行，又遇大火和鑼聲，也突然受驚，四竄起來，亂成一團。

　　而之前著火的車廂又跳出來幾人，那些人身著特殊服裝，站在火裡，往隊伍裡幾輛馬車射燃火之箭。

　　眾人大喊，「滅火！」「擋箭！」「殺刺客！」

　　更是亂成一團。

　　車廂裡。

　　蘇明妝和習秋兩人眼神警惕，突然感覺頭頂一聲響動，好似有人跳上了車廂頂。

　　蘇明妝生怕是刺客，向車廂刺刀，拉著習秋退到了車廂門口左右兩角。

　　好在，沒有她最擔心的情況。

　　就在蘇明妝忐忑時，馬車卻突然動了，有人駕走了馬車。

　　蘇明妝心想——難道是自己人？

　　她壯著膽子，推開車廂門，卻發現怎麼都推不開。

　　她又急忙去推車窗，也推不開，心中大叫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