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藏月到底是沒再繼續上高速，車子原路返回，車速很快地開過去。

　　沈徊欽的車其實就停在路邊，不過樓藏月那會兒盛怒，什麼都沒注意。

　　沈徊欽從後視鏡看了一眼她的車尾，又看向小路上的聞延舟。

　　他雖然聽不到他們說了什麼，但看得到他們的動作，看得出是一場糾葛。

　　心思掂了掂，沈徊欽也沒有過去跟聞延舟打招呼，原地返回。

　　姜蘇末發來微信，問聞延舟怎麼樣？

　　沈徊欽將剛才隨手拍下的照片發去。

　　姜蘇末看到兩人在草地上滾成一團，噝了口涼氣，真激烈……

　　她咬著自己的指甲，喃喃道：「我就說嘛，他們就差一個推動力……兜來轉去，還是得看我出馬。」

　　跟三年前一樣，差她幫他們升溫。

　　她退出沈徊欽的頁面，點開一個備註是「化學系優秀畢業生」的號，轉了兩千塊錢，發去信息：「給我寄點那個葯。」

　　對面收了錢，回了個「OK」。

　　但具體要怎麼做，姜蘇末還得好好想想。

　　……

　　樓藏月首接把車開回老房子。

　　她臉色很不好看，尤其是身上的衣服還髒兮兮的，她看一眼就想起剛才聞延舟的所作所為。

　　冷著臉下車、進門、穿過客廳、踩上二樓。

　　商時序在一樓開放式書房辦公，聽到聲音，知道是她回來，走出來：「阿月。」

　　樓藏月反而加快腳步跑上二樓。

　　商時序微微皺眉，覺得不對，擱下手裡的書，也跟著上樓。

　　樓藏月進了房間，快速把房門關上，商時序被擋在了門外，隻好敲了兩下門：「阿月？」

　　樓藏月在裡面悶聲回道：「等一下。」

　　她不想讓商時序看到自己這幅樣子，快速脫掉身上的衣服，丟進臟衣筐，重新換了一件。

　　又擰開水龍頭，用手掌捧了冷水潑臉。

　　雖然天氣己經漸漸回暖，但冷水還是冰得她的神經猛地一顫。

　　好處是令她迅速冷靜下來。

　　樓藏月呼出氣，抽了一張洗臉巾，用力擦去嘴唇殘存的觸感，看著鏡子裡的自己沒什麼異常後，才去開門。

　　商時序垂眸看她：「怎麼了？」

　　樓藏月抿了下唇，沒說實話：「來月經，不小心弄髒褲子。」

　　商時序眉心鬆開，擡手碰了一下她微涼的臉頰：「那就別碰冷水。」

　　「我沒事。」樓按月不再繼續這個話題，轉而問，「你剛才喊我，有什麼事嗎？」

　　商時序示意她跟自己來，樓藏月便隨著他下樓，去了書房。

　　他拿起桌子上的文件袋遞給她：「你要的東西，桑杉收集好了放我這裡，讓我轉交你。」

　　樓藏月從山水苑離開，就交代司機和桑杉去辦一件事，所以他們後來才沒跟她在一起。

　　桑杉辦事效率高，己經把她要的東西送回來。

　　樓藏月走到小沙發坐下，一邊翻看，一邊問：「那她人呢？」

　　商時序：「我讓她和池南喬裝成普通賓客，去住一晚看看。」

　　樓藏月聞言不由得揚起唇，手指彈了一下文件，上面隱約能看到「溫泉酒店」的字眼：「你怎麼知道我想在這裡做什麼？」

　　商時序清淡道：「因為換作是我，我也會選在這裡做，你是我教出來的學生，學生像老師，很正常。」

　　樓藏月不反對，繼續研究文件上的信息。

　　商時序看著她，卻突然伸手擡起她的下巴。

　　樓藏月不明所以：「嗯？」

　　而他盯著她的臉，茶褐色的眼睛裡平波緩流：「嘴角，怎麼破了？」

　　樓藏月愣了一下。

　　迅速擡手去摸，就摸到被聞延舟咬破的位置：「……」

　　商時序目光深邃。

　　樓藏月心下暗罵，不自然地迴避他的視線：「有死皮，我咬掉了。」

　　商時序用手指碰了碰她那個地方，神情看不出信不信，但放開了她，道：「死皮也不能咬，小心發炎。」

　　「嗯，下次不會了。」她也不會給聞延舟第三次機會。

　　商時序沒有再問，樓藏月也沒有再說，繼續看著文件，看得太入神，沒有注意到商時序何時離開了書房。

　　首到面前多了一杯棕紅色的水。

　　樓藏月下意識擡起頭，商時序示意她接，她接了過去，一邊聞一邊問：「這是什麼？」

　　拿近了聞出味道，「紅糖姜水？」

　　商時序溫和低聲：「趁熱喝。」

　　這是……因為她信口胡謅自己來月經，他當了真，才去弄這種東西？

　　樓藏月端著玻璃杯，指腹被燙著，心口也像泡了什麼，有些愧疚，有些動容。

　　最後輕聲說：「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