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麼猝不及防地跟她打了個照面。

　　唐芮看向他，漸漸收起笑容，不鹹不淡的，不再像以前曖昧，但也不會有深仇大恨。

　　顧宴舟一時沒做好準備，忍不住多看了兩眼。

　　直到臉上一熱。

　　一股不明液體糊了他的視線。

　　顧宴舟下意識去擋，愣住。

　　其他人也愣住。

　　當顧宴舟反應過來是什麼之後，緩緩睜大眼睛，看向懷裡光著屁股的老二。

　　老二含著自己手指頭，迷茫地看著他。

　　顧宴舟叫罵，「我次奧」

　　老二被他嚇得一哆嗦，小茶嘴兒又噓出來一股。

　　正中他眉心。

　　顧宴舟，「……」

　　裴景川要笑死了，走過來把人接走，「我剛才說了讓你穿尿不濕，你不聽」

　　他以前也被噓過，差點進嘴裡。

　　現在有了第二個受害者，心裡平衡了。

　　姜音也哭笑不得，「顧總，快去客卧洗澡吧，櫃子裡有裴景川的衣服，你隨便找一件換上」

　　顧宴舟一張臉憋得發紫，轉身走了。

　　唐芮評價了一句，「怎麼過去這麼久，他還是一點沒變」

　　姜音笑笑。

　　「顧總其實挺好玩的」

　　唐芮沒吭聲。

　　怕她誤會，姜音又解釋，「明天我們是準備給他過生日的，但沒想到會提前來，我也沒告訴他去機場接你了」

　　唐芮，「沒事，我知道」

　　分手後姜音和裴景川都沒有幹涉過他們。

　　感情的事情外人不好插手。

　　剛坐下，唐芮的手機就響了起來。

　　她拿出看了一眼，有些疲憊，走到陽台接聽。

　　沒一會，她就收拾東西準備走。

　　姜音微訝，「不是說今晚在這裡睡嗎？你剛回來，家裡需要打掃一下」

　　唐芮搖搖頭，「算了，很多事情沒有處理完，得趕回去加個班，等會找個酒店將就一下」

　　姜音，「是因為顧總在這裡嗎？」

　　唐芮頓了頓，「不是，跟他沒關係，真的是工作忙」

　　姜音不多問。

　　送她到門口。

　　顧宴舟洗完澡出來，翻箱倒櫃找衣服。

　　裴景川是個衣架子，垃圾袋套在身上都是時尚單品，所以衣服都是經典款。

　　找來找去，實在找不到什麼特別出彩的，顧宴舟隻好作罷。

　　穿上一件白襯衫。

　　他最近練得多，寬肩窄腰也能把衣服撐起來。

　　對著鏡子仔細做了一個帥氣的髮型，顧宴舟這才清清嗓子開門。

　　準備吃飯了，餐廳那邊人來人往。

　　顧宴舟掃了一圈，卻沒看見唐芮人，有些疑惑地走出來。

　　但他沒急著問，心想估計是去衛生間了，或者在休息。

　　可一直等到吃飯，都沒見到唐芮。

　　顧宴舟沒忍住，「還有個人呢？」

　　裴景川，「走了」

　　「走了？」

　　他不解，「飯都不吃啊？」

　　「你打電話問問？」

　　顧宴舟輕嗤，「早就把我拉黑了」

　　知道她確實走了，顧宴舟有些不是滋味，對面前的美食也沒了什麼興趣。

　　裴景川看出他心不在焉，想到今天又那麼丟人，打算補償點他什麼。

　　他問姜音，「唐芮是一個人回來的？」

　　姜音點頭，「回來忙律所的事，流程挺麻煩的」

　　「她不是有對象麼？」

　　「沒見著」

　　姜音看了裴景川一眼，夫妻倆心連心，故意道，「估計是分了吧，今天我看唐芮心不在焉的，有點像失戀了」

　　顧宴舟豎起耳朵，「那男的你們見過麼？」

　　「她不是發過一次朋友圈麼，兩個人約會喝酒，有一張合照」

　　裴景川說。

　　「她朋友圈屏蔽我了」

　　顧宴舟剝螃蟹，「那男的咋樣啊？」

　　裴景川笑了笑，「肯定不如顧總你了」

　　顧宴舟冷哼，「能找出幾個比我帥的」

　　他打起了一點精氣神，對人家評頭論足，「那男的估計就是唐芮一時興起的找的，哪有什麼感情，而且唐芮找過我這樣的，拿我跟他一對比，分是遲早的事」

　　裴景川，「還挺自戀啊顧總」

　　「我這是實話」

　　見顧宴舟尾巴都要翹到天上去了，裴景川提醒，「他們分手隻是我們猜測，你別亂傳，不然唐芮要抽你了」

　　顧宴舟不屑道，「誰樂意傳啊，我跟唐芮現在話都不說了」

　　吃過飯後，顧宴舟坐在車裡扒拉手機。

　　看著那串號碼，遲遲下不去手。

　　當初分手鬧得很難看，什麼聯繫方式都拉黑了。

　　不知道現在給他放出來沒有。

　　猶豫片刻後，顧宴舟深吸一口氣，還是點了。

　　等待接通的那兩秒，他沒注意到自己心快要跳到嗓子眼。

　　他突然開始祈禱不要接。

　　然而十幾秒後，那邊還是傳來了唐芮的聲音，「喂？」

　　顧宴舟完全沒有準備，差點咬到舌頭。

　　準備了一會，他開鎮定開口，「是我」

　　「嗯？」

　　唐芮彷彿在睡覺，遲鈍了幾秒才道，「哦，顧宴舟」

　　顧宴舟聽她竟然都忘了自己的聲音，有些不爽，「你怎麼突然回來了？」

　　問完就後悔。

　　問這個幹什麼！

　　好像多在意她似的。

　　唐芮準備回答，又被顧宴舟打斷，「我是聽說你準備回來開律所了」

　　唐芮失笑。

　　「嗯，對」

　　她挺客氣的，語調平靜，「不想給別人打工了」

　　顧宴舟開外放，把車窗都關嚴實了。

　　「那還不錯」

　　唐芮問，「有什麼事嗎？」

　　顧宴舟感覺她不想跟自己說話，眼眸閃了閃，「沒事，就是順口問問，你睡吧」

　　那邊沉默。

　　她彷彿在笑，又像是在嘆氣，嗯了一聲。

　　顧宴舟不由地繃緊聲音，「明天我生日你來麼？」

　　「來」

　　唐芮緩緩道，「這麼多年朋友了，不來不合適」

　　「好」

　　電話掛斷。

　　顧宴舟緩了緩，才反應過來自己該問的一句沒問。

　　打電話的本意是想試探她有沒有拉黑自己。

　　想問她為什麼又把自己拉出黑名單。

　　想問她為什麼跟那男的分手。

　　想問她為什麼會選擇在自己生日前一天回來。

　　可是她的聲音聽起來好累。

　　顧宴舟失神地看著手機屏幕，手掌揉了下兇口。

　　怎麼過去這麼久了。

　　還是會心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