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薔薇慢慢道，「董燕青是出了名的文玩收藏家，他很年輕的時候就開始私藏珍品，手中的寶貝數以萬計。」

　　「他耗資上億，打造了一個頂尖的暗室，放置他最寶貝的十套古董。」

　　「據說那個地方他是模仿古墓設置的開關，一年隻能進入一次，一次不能超過半小時。」

　　「但就是這麼牛逼的一個地方。」

　　「被裴景川給撬了。」

　　姜音聽樂了。

　　「真事？」

　　董薔薇哼笑，「我什麼時候跟你開過玩笑？」

　　「那爺爺怎麼沒有動靜，他不可能不知道吧？」

　　董薔薇意味深長道，「你還不了解他麼，越是危急關頭，董燕青就越冷靜。」

　　她說完這句話，暗爽都止不住，全寫在臉上。

　　她靠在床頭，有些幸災樂禍。

　　「或者，他也在等。」

　　姜音也跟著揚起腦袋，跟她靠在一塊。

　　「等什麼？」

　　「等裴景川下一步動作是什麼。」

　　姜音輕輕翹唇。

　　最後忍不住，笑了出來。

　　「我一直以為，裴景川冷靜這麼久，憋了個大招對付董燕青。」

　　董薔薇輕嗤。

　　「這還不夠大麼？古董是董燕青的命，你殺了他都沒這麼帶勁兒的。」

　　「是嗎？」

　　她之前還擔憂，裴景川是不是在籌備私密武器，調動軍事設備，朝董燕青開炮呢。

　　沒想到到頭來，是這麼純粹的商戰。

　　姜音哈哈大笑，幾乎要直不起腰。

　　董薔薇被她的笑聲感染，也輕輕勾唇。

　　……

　　次日，姜音要去鞏固狙擊訓練。

　　她穿上黑色的緊身衣，拎著裝備出門。

　　出門前，她特意去問候了董老。

　　董老坐在茶桌前。

　　表情很淡很淡。

　　「去吧，訓練完了早點回來。」

　　姜音笑道，「我給你狙一隻野雞回來吃好不好？」

　　董燕青笑得慈祥。

　　「好。」

　　姜音轉身離開，心情大好地哼著小曲兒。

　　董燕青慢慢斂了笑。

　　一臉的陰沉。

　　上次裴景川拿走兇針，換上了一枚假的。

　　假的也好，至少做做樣子。

　　結果這次他撬走自己心愛的十套寶貝，連假樣子都不做了。

　　偷走真的寶貝之後，往壁龕裡放了十坨狗屎。

　　他得知消息後氣得嘔皿，差點一口氣直接去了閻王殿。

　　更可恨的是，那寶貝他並非正規渠道得來的，想找都不行。

　　隻能忍辱負重，日思夜想。

　　等裴景川給自己開條件。

　　……

　　姜音趴在草地裡，眼也不眨地看著望遠鏡。

　　對面山上是他們人工飼養的野雞。

　　野雞是活靶子，但是很靈活，再樹林裡飛來飛去。

　　對於一個新手來說，很難打中。

　　董薔薇道，「要是十分鐘之內你打不死五隻，接下來三天你就不用吃飯了。」

　　姜音半眯著眼睛。

　　「哦，知道了。」

　　「知道還不打？你在等什麼？」

　　「看現場直播。」

　　董薔薇蹙眉，「什麼直播？」

　　她打開脖子上的望遠鏡。

　　鏡頭拉近。

　　再拉近。

　　養雞的手下，不知道從哪找了個三陪。

　　兩人就在那雞棚子下面，搞得十分激烈。

　　姜音勾唇，「那女人兇可真大，都快趕上我了。」

　　董薔薇放下望遠鏡，冷著臉站起來。

　　一腳把她的狙擊槍給踹飛了。

　　……

　　姜音一隻山雞都沒狙著。

　　於是自己擼起袖子，去山上活抓了一隻。

　　回去做香辣雞丁兒。

　　菜擺在董燕青的面前，姜音笑道，「爺爺，我親自做的，你快嘗嘗。」

　　董燕青心不在焉的，沒有胃口。

　　但是也不想壞了姜音的好意，拿起筷子吃了一口。

　　「好不好吃呀爺爺。」姜音興沖沖的問。

　　董燕青食不知味，但是挺配合她的，「好吃。」

　　董薔薇淡淡道，「董老，那是雞屁股。」

　　董燕青，「……」

　　姜音啊了一聲，「我沒有丟出去嗎？」

　　董燕青都咽下去了。

　　想吐都吐不出來。

　　他有點綳不住，放下筷子道，「沒事，是我自己夾的，你繼續吃你的吧。」

　　姜音實在忍不住了，問道，「爺爺，你看起來心情很差，怎麼了嗎？」

　　董燕青不會告訴她。

　　「沒事。」

　　他盛了一碗湯，輕輕的吹。

　　放在掌心久久握著，等著溫度合適了，再輕輕放在姜音的面前。

　　「喝吧，不燙嘴了。」

　　……

　　第二天，姜音繼續練狙擊。

　　今天進步超快，五分鐘能打兩隻。

　　練了一個小時，她就能摸透幾隻山雞的大概位置了。

　　把自己代入成一支山雞，要飛哪裡，停哪裡。

　　提前預判。

　　砰的一聲！

　　直接爆頭。

　　姜音笑，「這可太簡單了。」

　　董薔薇在旁邊睨她一眼，打擊道，「山雞圈在這裡養，隻有那麼幾個落腳點，你多看一會就有規律，但是敵人不同，他們跟你完全不熟，你猜不到，也沒有那麼多時間讓你猜。」

　　姜音雙臂撐著下巴，問她，「但是我們的敵人隻會是人類，隻要是人類，那就絕對有共性，我照樣可以用預判的方式，去打這一槍子彈。」

　　董薔薇抿唇，沒有反駁。

　　姜音繼續挪動槍口。

　　「嘖，今天沒有直播了。」

　　董薔薇，「你信不信我一腳踹你臉上？」

　　打完回去，姜音坐在車上，脫了衣服用毛巾擦汗水。

　　外面的風吹得有點大。

　　吹涼汗水，絲絲髮冷。

　　姜音看了眼外面，「好快，竟然要入冬了。」

　　她跟裴景川多久沒見了？

　　仔細一算。

　　竟然有半年。

　　半年來，她愣是忍住了一條消息沒法，一個電話沒打。

　　互不相幹，卻緊密相連。

　　董薔薇突然出聲，「姜音，明天裴景川要來松市，跟上級領導吃飯。」

　　姜音耳朵一嗡。

　　「什麼？」

　　董薔薇嘲諷的掃她一眼。

　　「瞧你那出息。」

　　姜音半裹著衣服，湊近，「跟誰吃飯？」

　　「裴景川把那十套寶貝捐上去了，剛放國家博物館，他一分錢沒要的清高氣節，這不得請個大人物出來招待他？」

　　姜音倒吸一口氣。

　　她們回到家，發現門口羅列了幾輛警車。

　　為首有一輛高官的紅旗。

　　往裡一走，姜音剛好看見董燕青跟一個身材高挑的風衣男人一起出來。

　　那男人一身正氣。

　　很濃的官場味兒。

　　不苟言笑，看起來不大好相處。

　　董燕青看見姜音，說道，「阿音，最近幾天我要去外面忙一陣，你跟薔薇在家裡保重自己。」

　　姜音問，「是出什麼事了嗎？」

　　「沒事，不用擔心我。」

　　他話不多說，轉頭跟風衣男人道，「霍危，走吧。」

　　叫做霍危的男人，上了高官的車。

　　姜音駐足。

　　看著車子一排排離開。

　　董薔薇在身後，告訴她，「霍危是國家秘書長，他親自來逮人，估計是跟那十套古董有關係。」

　　姜音動了動唇。

　　猜到了大概。

　　「裴景川把董燕青給告了。」

　　隨即，她又問，「霍危是你們的人嗎？」

　　「你說呢？」董薔薇似笑非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