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天怎麼搖怎麼逗,人家睡的熟的很,哪怕是吃奶,也隻醒那麼一小會,吃飽就睡著了。到是拉臭臭了會哼哼兩聲,換乾淨了又接著睡。
風細把她抱到遊樂園,男孩子們那麼吵,都吵不醒她。
可是天一黑,人家就醒了,不哭不鬧眼睛亂轉著看東西,偏偏不許別人睡覺。
風細抱著她在床上玩,隻要一閉眼睛,她就上手扯頭髮,若還是不睜,就開始哭。
更讓人奇怪的是,她像是有感知一樣,哪怕自己閉著眼睛快睡著了,隻要眼前的人閉上眼睛睡覺,她立即就醒了開始哭鬧。
抱著搖啊搖能睡個一小小會,可是一不搖不動,立即就醒了。還不能總換人抱,人家就認奶娘和親娘。
別人抱就哭,還不是月子裡哼哼的哭,扯著嗓子閉著眼睛哭。奶娘說身上沒奶味的人,孩子不認。小孩子鼻子比眼睛管用。
跟月子裡的乖巧一點也不一樣!風細再不說妹妹好乖好聽話,比哥哥乖多的之類的話了。
不止一次感嘆,月子裡的乖是裝出來哄她爹的。這爹一不在家,就原形畢露了!
奶娘說許是大將軍不在,府裡煞氣輕,孩子怕。又是讓燒娘娘紙又是上香的,還十分不合規矩的讓趙六守在卧室門口。結果還是晚上不睡。
風細也不忍直接把她丟給奶娘和婢女,隻好把軒軒移回他的小房間睡,幸好孩子白天玩累了,晚上睡的熟,妹妹那麼吵也沒吵醒他。
隻是半夜時必醒一次,哭兩聲,喝點牛乳,換個尿布又睡著了。這回到換成哥哥好乖了!
風細便和奶娘加一群丫環圍著甜果兒這個小怪獸作戰,她抱上半夜,奶娘抱下半夜。
硬是熬了整整一個月,在哥哥生日那一天,小怪獸白天終於醒了,一屋子的來客你抱抱我抱抱,你誇誇我誇誇,
竟然把她誇笑了,很快還手擺擺腳踢踢,興奮起來了。
風細熬黑了眼圈,熬的一臉疲倦,被她這一笑也給笑沒脾氣了!這才是小祖宗啊,真真是磨死人了!
當天夜裡,她和哥哥同一時間睡著了,白天忙宴席忙累壞的風細,立即就把她丟給奶娘,睡了一個月以來最好的一覺。
睡到大天亮還是軒軒跑來喊:「娘,起床了!上學要遲到了!」
風細的卧室跟丫環們說了,兩個孩子隨時可以進來不必通報之類的。所以軒軒每天早上起床第一件事就是跑來找娘。
睡飽了精神好,可兇口漲的痛,趕緊讓抱來甜果兒,小丫頭還在睡,一到母親懷裡略睜個眼看一看,然後醒來大口大口吃了起來。
奶娘笑道:「姑娘愛吃夫人的呢,奴婢晚上喂的她就吸幾口,睡的熟呢!」
小怪獸又變成了乖乖女,良安的雪也積了腳面厚了。往年這個時候府尹就開始天天上門,討論過冬的各種瑣事,今年卻到現在也沒來。
風細問冰雨:「怎麼良安大小官到現在也沒個上門要錢要人手要指示的,今年冬天都學聰明了?還是咱良安順當的不用我這城主幹活了?」
冰雨道:「城裡傳你因為擔心大將軍,夜不能寐,憔悴不堪。官員們都商議過了,除非有大事,否則不來吵你。」
風細不理她,轉頭問小芝:「她說是真的嗎?」
小芝艱難地點點頭,一臉糾結地組織語言:「是真的夫人,連百姓之間都在傳,說您為了大將軍一天吃不下睡不著,後院的燈能長明到天亮。
姑娘都滿月了您也沒帶她出門做過客,小公子兩周歲,您雖宴請,可宴上您強顏歡笑。大家都看出來了呢。」
風細無語望天,我說是甜果兒吵夜有人信嗎?隻怕是無人信吧!無奈地把頭支到桌子上,風細已經許久許久沒做過這個動作了:
「好吧,既然大家都說我是想大將軍想的,那就當是吧!官吏不來吵還清靜些。」
豈料柳城主思念出征的大將軍之說,竟然越傳越遠越傳越離譜。
什麼城主經常站在閣樓上眺望北方啦,小公子問父親城主就哭啦,城主已經半個月沒出府門一步啦,等等傳言彷彿如親眼所見一樣。
竟然連在慈母庵的汪素雲都聽到傳言了,這天不顧侍衛婢女阻攔,非要到將軍府看風細。
冰雨接到消息,在直接把人攔住還是請風細做主中斟酌了一下,決定迴風細:「城主,老夫人要來看您。」
「誰?哪個老夫人?」
冰雨一頭黑線:「您母親,汪老夫人!」
風細一愣,最後冷笑道:「讓她來吧!聽聽有什麼話要說。最近還真有些無聊呢!」
不一會一身青衣的汪素雲來了,一見風細,拿帕子捂著嘴眼淚就像珠子一樣掉下來:「我的兒啊!苦了你了。」
風細身子微微往後仰,對這樣的開場白始料未及啊!小芝扶汪素雲坐下,一屋子的人看著她哭,沒一個勸的。
連風細都一幅看戲的表情盯著她,且看她那眼淚還能流多久?
哭了一會可能自個覺得沒意思,擦擦淚慈愛地看著風細道:「你生姑娘,怎麼沒讓人通知娘呢?有娘在,也能幫你一二不是。」
風細挑挑眉不語,她以為風細在內疚,受到鼓舞般接著道:「娘雖沒來,卻在庵裡替你誦經祈福,你和孩子平平安安,可見是菩薩聽著保佑呢。」
呃,也就是說我辛苦生孩子,不是大夫的功勞,不是產婆的功勞,而是你誦經的功勞嘍?這攬功的能耐,比軍中賴皮將領還強!
「如今大將軍遠征,你身為城主事務又多。雖說思念將軍,可正事也不能不辦,不如……」
風細擡頭笑道:「不如請你來府上長住,也幫我照看照看孩子,替我省點心。」
汪素雲大喜,卻強掩著而是楚楚動人語氣戚戚地道:「隻要你需要娘,娘自然全力幫你。」
「我需要你接著幫我誦經祈福,還要為遠征的大軍祈福,為我大周祈福!慈母,還是呆在慈母庵更有用處呢!」
汪素雲的臉一點點變白,欲言又止,眼淚又流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