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我那個心啊,簡直跟軒軒差不多!隻是不能像軒軒那樣說出來罷了!那天還有些冷,我也沒帶大衣裳,誰想到宴客會在亭子裡啊?
並且那芭蕉雨吵的人頭痛,坐的這般近都聽不清說什麼。我也不知道那場宴是怎麼結束的?回來還頭痛了兩日,反正後來但凡下雨請我赴宴的,我都推了。」
風細笑道:「帝都的貴婦真是閑的啊!那你今天還請我?也想讓我嘗嘗這份無聊是不是?」
「不是上次姐你覺得蟬聲動人,我才想也許你喜歡聽雨!若是無一人喜歡,怎麼會帝都盛有聽雨宴,聽雪宴的?」
「我喜歡在涼快的房間,窗外有幾叢竹,看著書,聽竹葉掃雨。這芭蕉雨,嘖嘖,非同道之人啊!蕉葉覆鹿,我對芭蕉葉,隻能想到美味的鹿肉!"
詩華也不掃興:「還想撫琴呢,這聲音吵的,我就是彈破了手指聲音也大不過它!算了,咱們進屋吧!」
風細指指茶:「再喝一杯,茶真心不錯!」
「那是!上好白茶拿荷花窅過的,姐姐喜歡,明年我多窅一些給你送去。」
一場雨淅淅瀝瀝地下了五日,風細擔心暮雲平的行蹤,詩華更擔心巡視河道的太子。兩姐妹都憂心仲仲,也沒心思說笑玩樂。隻看著三個被雨困著出不了門在家裡的孩子,挨著時間。
直到小虎和一個侍衛一個小太監冒雨前來,送了兩個消息,一是太子送的簡訊給詩華,河道今春加修的很好,沒有問題。他的行程同樣安排的很好,並未受雨勢所擾,讓詩華放心,他過幾天就回去。
另一個則大軍進了河南,不過因為這場雨,最少還要半個月才能到帝都!最重要的是,還帶了一封暮雲平的信,這可是他一去九個月,風細頭一回收到的信。
強忍著沒當場打開,讓婢女帶三人下去洗浴換乾淨衣裳,再上飯菜,兩個送信的賞了一大筆送信費。至於小虎,匆匆給師父和太子妃問個安,再逗一會三個孩子,換了衣裳就去麥冬小樓找良姜去了。
詩華知道長姐急著回房看信,故意道:「姐,我要給太子回封信,再準備些衣物剛好讓侍衛帶過去。這會雨小些,不如你和孩子先回去。晚飯時來我這邊吃。」
風細道:「算了,下著雨往來麻煩,軒軒一來就不願意走。晚飯咱們分開吃,明天再聚。」怕雨天路滑,夏梅抱甜果兒不穩當,風細接過來自己抱,夏梅牽著軒軒走。
剛出詩華小樓,突然發現前面的青石闆被馬車壓了凹陷了一角,風細趕緊對身後的軒軒道:「小心跌倒!"
卻見軒軒被冰雨抱了起來,不是正常抱孩子的抱,而是提著掖下直直地提起來。軒軒還興奮地叫道:「真好玩!冰雨姑姑把我提回家吧!」
冰雨就這樣一路把他提到房間才放下,風細把女兒給奶娘,讓廚房準備晚飯,夏梅帶軒軒在書房描大字。自己則捂著兇口,期待又激動地取出兇口的信,熟悉的字跡,彷彿寫字的人就在眼前。
字裡行間的思念讓人的心一會兒酸一會甜,風細彷彿回到許多年前的杏花巷,從一個老兵手裡接過暮雲平寫的「信書」。
他隻字未提戰事和行程艱難,隻說會在半個月內到帝都,大軍難行,他會帶親兵先到。讓風細跟兩個孩子先說一聲,爹爹就要回來了。也不知道一走快一年,孩子們還認不認識他?
信紙邊緣有濕痕,應該是在路上被雨水浸到。風細捂著信,看著窗外綿綿細雨。第一次這麼討厭下雨!如果不是這場雪,暮雲平此時早到了!
雨又下了一日才放睛,風細不顧詩華勸阻,駕著牛車去接人。他的信是寫在八天前,又去了兩日,若是快,指不定不到十五天人就到了。
也就是說從現在開始,每時每刻暮雲平都有可能出現在那個路口,風細豈會不去等著!雨後路滑泥多,牛車反而比馬車更穩當,就是速度慢,往常巳時初就到了馬平道長亭,今日巳時未才到。
這條道雖然修了石子路,可四面泥濘小路太多,這下雨,往來人把石子路都帶上了泥。
趙六先下車查看:「夫人,路上泥水太多,您先別下車,等太陽再曬一會。」他叮囑完,與以往一樣,快馬再往前跑十裡等著。若有軍馬信來,他好立即報與風細。
冰雨取出食盒,拇指大小的奶油小饅頭,正好一口一個。芝麻油酥餅,也是比正常小一圈,兩口一個。都是夫人教廚房做的,說做小一些在外面吃省得吃相不雅。
自從自強幫從海外帶回花生,不似玉米是當主食種的,花生優先當下酒小菜,不過幾年,全過各地稍微富裕一些的農家,有點閑地的都種了花生。
心思巧點的點心師傅也研製了不少花生點心,比喻這芝麻油酥餅,就有花生餡版的。冰雨到是喜歡吃花生餡的,奈何風細就是覺得花生餡的太膩人,不愛吃。
冰雨把這兩道小巧主食擺好,又取了小爐子燒熱茶,風細道:「不必了,這七月天喝涼茶也行!」
冰雨不理:「麥冬叮囑過,這幾天夫人不能喝涼的,否則月信來時肚子又該痛了。」
風細輕笑一聲:「你現在比小芝小桂都細心了!」取了塊油酥餅先吃著,突然發現中間有幾塊點了紅點,立即叫冰雨:「做早餐的是不是胡婆子?回去要賞!竟然記得你愛呼花生酥油餅,瞧瞧,特意做了兩種呢!」
冰雨極快速地閃過一絲笑意,轉瞬即逝:「她的小兒子前段時間發燒,一時找不到大夫,我瞧見後請良姜去看看。抓了幾天的葯,被她記住,見到我就問我要吃什麼?我都煩了,隨口說個酥油餅,她到記住了。」
風細為冰雨的改變而高興,若是以前那個皇家秘探,就是閑的數螞蟻,也不會幫生病的孩子找大夫!由衷地道:「我真高興!"
冰雨莫名其妙:「高興什麼?有兩個味道的酥油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