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細微微擡頭,眼神如同星辰一樣亮:「李嬸,並不是我貪心。隻是,現在的生活,跟我想要的日子差別太大。不光為了我,就算為了詩華和雲濤,我也不能一輩賣馬糕。
難道李嬸你不想送小石頭去讀書嗎?不想給大秀二秀多攢點嫁妝,以後嫁個好人家嗎?
現在有機會讓我們的生活更好,我一定會抓的緊緊的。
做生意,風險跟利益是並存的。這些我早就考慮過了,李嬸就放心吧!」
回家的路上,四人都沉默起來。就連詩華和雲濤也一幅憂心仲仲的模樣。風細忍不住掐一下兩人的小臉:「這是怎麼了?不想回家啊?客棧偶爾住一次就行了,一直住可不行。」
詩華自責道:「姐,我們倆不該進城的。白白花銀子住客棧,咱們現在不是正缺銀子嗎!以後就讓我帶雲濤在家吧!我們再不進城了。」
雲濤卻道:「大姐,李嬸說城中有個大壞人,之前還打過你,現在也想打你。是不是真的?」
風細聽了一頭霧水,暮雲平道:「劉老五!」
風細這才明白,笑著抱起雲濤親一口:「劉老五現在可不敢找我麻煩!上次他追著我打,結果被許府的護院發現了,一群護院把他打的屁滾尿流。」
暮雲平急問:「什麼時候的事?怎麼沒聽你說過?」
風細笑道:「我又沒挨打,不是什麼要緊事。」
暮雲平深吸一口氣,搬過風細的肩膀,眼神淩厲地道:「以後不許你一個人進城!還有,這是非常要緊的事!哪怕我當時不在場,事後也請你詳細告訴我一下!」
風細被他的強硬態度搞懵了,獃獃地「哦」了一聲。這暮雲平莫名其妙發什麼脾氣?到底被他說的有點心虛,也沒跟他爭論。
回到家後,風細飯也沒心情做。讓暮雲平和詩華去煮飯,她自己則換上一身舊衣裳,又收拾好背筐鐮刀等上山之物。
匆匆扒了一碗紅薯飯,風細道:「我要上山一趟,天黑前會回來。」
暮雲平二話不說,接過她的竹筐:「一起!」
風細笑道:「不必了!上個山而已,山路我都走熟了。你在家陪他倆讀會書吧!」
暮雲平固執地說:「一起!」見風細眼睛一瞪,他立即又嘆道:「我剛剛才知道,你不光惹了城中的劉老五,那紅葉村也有仇人。你一個人上山,我不放心。」
「照你這麼說,這村裡我奶跟劉大芳還是我仇人呢!現在我不光不能單獨進城、進山,在村裡也不能自由活動了?」
暮雲平竟然認真地點點頭,把風細氣個仰倒!揮揮手道:「隨你便!要跟著就跟著!詩華你關好門,不許別人進家來啊!」
詩華笑道:「大伯娘不在村裡,我誰也不怕!」
「那奶奶呢?」
詩華一縮脖子,好像奶奶就在附近會聽到一樣:「好吧!我關好門,你們回來前,不讓人進來。」
風細久未上山,見這春日山林,溪水涓涓,草木葳蕤。各類草藥長勢喜人,不由腳步就慢了。暮雲平隻當她是想連日采些草藥賣錢,便也停下弄把採摘。
風細見他沒挖兩棵草藥,就弄的一手泥。笑道:「若是靠摘草藥籌錢,就是摘上三年,也不夠!別說就這三天了。」
「那你進山是何打算?」
風細眼睛一轉,逗他說:「我聽說這南山深處多是老虎熊瞎子,這打死一隻老虎,縣衙給的獎賞就有一千兩!再賣賣虎皮虎骨什麼的,別說一家鋪面,就是兩家咱錢也夠了!
就算遇不上老虎,打隻熊瞎子,賣個熊膽熊掌,也值幾百兩!」
暮雲平一頭冷汗,指著風細的鐮刀斧頭說:「你就打算拿這個打老虎?」
「不是還有你嗎!你功夫那麼好,打個老虎不是問題吧!對了,這打虎之前最好喝點酒。要不我先去爺爺家要點酒來,你喝個三碗咱再上山?」
暮雲平無語望天,二話不說直接抓過風細的手臂就把她往山下拖。風細知道他是當真了,不由大笑道:「等等,我逗你玩呢!你當我傻啊,跑來打老虎!」
暮雲平又氣又無奈,臉都紅了。「那你到底是何打算?」
「其實我是來尋寶的!」
見暮雲平臉色更難看了,風細趕緊扯過他的耳邊說:「真不騙你,山上有寶,你跟我去看看就知道了。」
好在一路沒遇到幾個熟人,兩人沒多久就走到山腰竹林處。風細指著竹叢說:「回來的時候挖點筍子,春筍最嫩最好吃了。」
拉過暮雲平繞過竹林走到那條斷崖小路上,暮雲平到是沉得住氣,也沒追問,跟著風細走到斷崖處。一看前面沒路,他才問道:「寶在哪?」
風細指著兩塊大石頭,故作神秘道:「就在那石頭後面!」說完,取下竹筐,小心地趴到石頭看崖下。暮雲平大驚,趕緊拉住她:「下面都是亂石,萬一摔下去,不死也斷條腿!」
風細笑道:「我小心著呢!你自己看一下,這石頭後面有什麼?」
暮雲平站到崖邊上,往下一探頭,先是疑惑,接著驚喜地說:「那是人蔘?!」
風細擠擠眼睛:「對滴!我去年就發現了,所以推過石頭擋著!若是不缺銀子,再留它幾年也行。可惜現在咱正要用銀子,隻好挖了!」
說完就要探身去挖,不料一冬雨雪,讓這崖邊泥土又松又軟。不像風細第一次來的時候那麼安全,她才一腳踩到崖邊,就塌陷了一塊。要不是暮雲平一把揪住她的後衣領,說不定就掉下去了。
風細拍拍亂跳的心臟:「嚇死我了!去年我來的時候,這邊上還能隨便站人呢!怎麼現在就鬆軟成這樣!謝謝你啦!要不是你手快,就得到下面給我收屍了!」
暮雲平瞪她道:「胡說什麼!你過來,我來挖!」
「我們還是先回去拿繩子吧?總覺得不安全。」
「一路過來已經有不少人看到,再回去拿繩子肯定引人注意。萬一有人發現這人蔘,就沒咱們的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