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女生 都市言情 白月光太顛,所有人都慌了

第六十四章 碎玉

  

  蘇文遠的聲音沙啞,卻帶著山雨欲來的平靜。

  「她們,欺負你了?」

  王若蘭和她那群跟班,嚇得渾身篩糠。

  她們知道,蘇沐雪現在的一句話,就能決定她們的生死。

  隻要她點頭,這個男人絕對會當場讓她們付出最慘痛的代價,哪怕這裡是太後設的宴。

  蘇沐雪慢慢擡頭,空洞的眼睛看見父親,終於有了一絲活氣,那是依賴,也是……更深的恐懼。

  他會像小時候一樣,把所有欺負她的人都踩在腳下。

  可是……

  腦海裡,王若蘭那句惡毒的叫罵再次響起——「你就是個孽種!是你娘留給蘇家洗不掉的恥辱!」

  她的心,痛得無法呼吸。

  她是恥辱,是父親一生都無法洗凈的污點。

  她不能再給他添麻煩了。

  一股令人窒息的自卑與愧疚,瞬間將她吞沒。

  蘇文遠看著女兒那張慘白的臉,那雙總是冷硬的眸子裡,難得地流露出一絲笨拙的關切。

  他擡起手,似乎想為她拂去臉上的淚痕。

  蘇沐雪卻像受驚的兔子,猛地向後縮了半步,躲開了他的觸碰。

  她看著父親,喉嚨乾澀得發痛,最終,還是緩緩地,搖了搖頭。

  「沒有。」

  兩個字,輕飄飄的,卻砸碎了蘇文遠眼裡的最後一絲光亮。

  他伸出的手在半空停住,然後收回,攥得骨節「咔咔」作響,最終又無力地鬆開。

  他扯出一個難看到極點的笑,轉身就走。

  這一次,他是真的不打算管了。

  王若蘭等人看著蘇文遠頹然離去的背影,恐懼褪去,囂張的氣焰死灰復燃,臉上露出勝利者般殘忍的譏笑。

  【斜拔玉釵燈影畔,剔開紅焰救飛蛾。】

  一道悲憫的嘆息,在秦望舒腦中響起。

  【觸發任務:金蘭譜——碎玉。是否綁定「蘇沐雪」?】

  碎玉?秦望舒看著意識裡那兩個泛著冷光的字,沒有絲毫猶豫。管她是什麼玉,到了她手裡,是碎是整,都得聽她的。

  【確認綁定!】

  念頭落下的瞬間,一股極緻的冰冷,毫無預兆散布在她全身。

  那是一種浸透骨髓的、死寂的絕望。

  是自卑、愧疚、恐懼。

  讓她也感到一陣陣的窒息。

  這感覺……真是噁心。

  秦望舒的臉色,瞬間沉了下去。不破不立。

  若不將這女人從自我囚禁的牢籠裡狠狠拽出來,將她那層虛偽的「聖母」外殼徹底打碎,這股精神污染,就會一直黏著她。

  「這個白癡!蠢貨!」旁邊的蘇雲溪已經快要氣炸了,擡腳就要衝出去。

  一隻冰冷的手,攥住了她的手腕。是秦望舒。

  蘇雲溪怒視她:「你拉我幹什麼!?」

  秦望舒沒說話,隻是看著蘇文遠那蕭瑟離去的背影,輕聲呼喚。

  「四叔。」

  即將走出馬廄的蘇文遠腳步一頓,緩緩回過頭。

  所有人的目光,瞬間都聚焦在了那個緩步走出的少女身上。

  秦望舒走得很慢,裙擺拂過散落的乾草,在瀰漫著馬糞與濕土氣息的空氣裡,發出沙沙的輕響。

  王若蘭看清來人,臉上的譏誚更濃了。

  「我當是誰呢,原來是秦姑娘。」她陰陽怪氣地說道,「我還以為你正忙著孝敬你的親娘呢,怎麼有空來這馬廄裡閑逛?」

  身邊的跟班立刻鬨笑起來。

  「可不是嘛,聽說秦姑娘最是『孝順』,為了讓親娘和妹妹過上『好日子』,不惜親自把她們貶為僕役呢。」

  「王姐姐你可別這麼說,秦姑娘是蘇家的養孫女,身份尊貴,自然和我們不一樣。」

  她們一唱一和,以為這些話能讓任何少女羞憤欲死。

  秦望舒臉上連一絲波瀾都沒有,徑直走到蘇文遠面前,微微福身。

  這副全然無視的態度,比任何反唇相譏都更讓王若蘭感到憤怒。

  「秦望舒!你聾了嗎?」王若蘭拔高了聲音。

  秦望舒這才慢悠悠地轉過頭。

  「王小姐,」她的聲音很輕,卻帶著寒意,「我蘇家的女兒,什麼時候輪到你這條王家的狗來教訓了?」

  王若蘭被她那眼神看得心頭一跳,但隨即又被更大的怒火所取代。

  她剛想反駁,便看到蘇文遠那陰冷的目光,正一動不動地盯在她身上。

  「我……我哪裡教訓她了?」王若蘭氣焰弱了半截。

  「對啊,我們就是玩鬧罷了。」她的跟班也連忙附和。

  「玩鬧?」

  秦望舒輕輕重複著這兩個字,唇角勾起一個極淺的弧,那笑意不達眼底,反而讓人遍體生寒。

  「把人推倒在地,撕扯衣衫,指著鼻子罵對方爹娘?」

  她頓了頓,視線在王若蘭那張因憤怒而扭曲的臉上停了一瞬。

  「這般新穎的玩法,倒是讓我開了眼。看來次輔王大人的家教,果然與眾不同。」

  「你!」王若蘭被噎得說不出話,一張臉漲成了豬肝色。

  「我教訓她又如何?」她終於爆發了,仗著人多勢眾,氣焰愈發囂張,「她蘇沐雪自己犯賤,覬覦我大哥,我不過是替我大哥教訓一下不要臉的女人罷了!倒是你秦望舒,一個來路不明的養女,也配在這裡對本小姐指手畫腳?」

  她越說越得意,惡毒的話語像不要錢一樣往外倒。

  「我聽說你那個當將軍的爹早就死在邊關了,屍骨都找不全吧?一個沒爹的野種,也敢在我面前擺蘇家小姐的譜?」

  話音未落。

  一道殘影閃過。

  「啊——!」

  王若蘭尖銳的叫罵,變成了一聲被硬生生扼斷的凄厲慘叫。

  眾人隻覺得眼前一花,蘇文遠不知何時已站在王若蘭面前,他那隻鐵鉗般的大手,正死死地扼著王若蘭的脖子,將她整個人都提離了地面!

  王若蘭的雙腳在空中胡亂地蹬踹著,臉因為缺氧而漲成了豬肝色,眼珠暴凸。

  那幾個貴女跟班更是嚇得魂飛魄散,癱倒在地,屁滾尿流。

  「蘇……蘇四爺……饒命……」

  蘇文遠恍若未聞。他那雙深不見底的眸子裡,翻湧著駭人的、毫不掩飾的殺意。他真的會在這裡殺了她!

  「四叔。」

  就在這千鈞一髮之際,秦望舒的聲音,再次不疾不徐地響起。

  「為了這種貨色髒了您的手,不值當。」

  她的聲音平靜得可怕。蘇文遠的手微微一松,那股滔天的殺意,卻絲毫未減。

  秦望舒擡眼,看了一眼被掐得快要斷氣的王若蘭,又看了一眼站在原地,面無人色的蘇沐雪。

  她忽然笑了。

  她走到蘇沐雪面前,擡手,用指尖輕輕挑起蘇沐雪的下巴,強迫她看著自己。

  「沐雪姐姐,好好看著。」她的聲音又輕又柔,「今天,我教你第一課。」

  「面對欺辱,哭和忍,是最沒用的東西。」

  她鬆開手,從地上撿起一塊摔碎的瓦罐碎片,那鋒利的邊緣在昏暗中泛著冷光。

  然後,她把那塊碎片,塞進了蘇沐雪冰冷的手裡。

  「拿著。」

  秦望舒的聲音帶著一種蠱惑人心的魔力,冷酷,又殘忍。

  「去,劃破她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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