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女生 都市言情 白月光太顛,所有人都慌了

第五十五章 期待已久的舞台

  

  蘇白的聲音如古井無波:「老爺在霽月閣書房召見。」

  蘇雲溪的心驟然懸緊,剛要開口,卻被秦望舒一個眼神制止。

  「知道了。」秦望舒起身,步履平穩地跟著蘇白走向霽月閣。

  秋日的陽光穿過遊廊,在地上投下斑駁的光影。她踩著光影前行,一步一步,心如止水。

  祖父的召見,在她的預料之中,卻依然如泰山壓頂。

  書房裡瀰漫著一股沉水香,冷冽,厚重。蘇臨淵端坐於書案後,沒看書,也沒撚佛珠。

  那雙洞察世事的眼,正一動不動地看著她,像鷹隼審視著羽翼未豐的雛鳥。

  「祖父。」秦望舒規矩行禮,斂起所有鋒芒。

  「嗯。」

  蘇臨淵應了一聲,聲音裡聽不出喜怒。

  他未提聽雨閣半字,隻伸出兩根修長的手指,將案上一張燙金請柬,沿著光滑的紫檀木桌面,無聲地推到她面前。

  秦望舒彎腰,雙手捧起。冰涼的觸感從指尖傳來。

  請柬上是鳳舞龍飛的三個大字:賞桂宴。

  落款僅二字:李氏。

  當今太後的手筆。

  秦望舒的心臟,重重一跳。

  來了。

  那個她謀劃已久,也等待已久的舞台。

  「今年的賞桂宴,太後親辦,設在皇家西山馬場。除了賞桂,還有馬球。」蘇臨淵的聲音緩緩響起,每個字都敲在秦望舒的心上。

  「京中三品以上大員的嫡系子女,皆在受邀之列。」

  他的目光鎖死在秦望舒臉上,不放過她臉上的任何一點表情。

  「你和雲溪,自然要去。」

  「這是你們結交人脈,展露頭角的好機會。我蘇家的兒女,不能墮了蘇家的威名。」

  秦望舒的眼前,瞬間被前世的記憶覆蓋。

  就是這場賞桂宴。

  蘇雲溪的馬失控,撞向觀賽台,將聖上最疼愛的安陽郡主撞成殘廢。

  而她,在混亂中被沈清柔「無意」一推,狼狽地跌進一個臭名昭著的紈絝懷裡,衣衫不整,珠釵散落。

  一個驕縱跋扈,草菅人命。

  一個水性楊花,不知廉恥。

  蘇家的臉面,被她們兩個「小醜」,在京城所有權貴面前,撕得粉碎。而沈清柔,踩著她們的屍骨,賺盡了「臨危不亂、冰清玉潔」的美名。

  那場噩夢,她至死未忘。

  秦望舒緩緩擡起頭,那雙清澈的眼眸裡,死寂的灰燼之下,燃起一簇近乎癲狂的戰意。

  「孫女,明白了。」

  蘇臨淵看著她眼中的滔天戰意,那張古井無波的臉上,終於浮現出一絲笑意。

  「明白就好。」

  他話鋒一轉,聲音裡帶著一絲莫名的意味。

  「太後還特意點了名,想親眼見見,是哪家的姑娘,馴服了那匹踏雪烏騅。」

  從書房出來,秦望舒的後背已被冷汗浸透。

  祖父最後那句話,是天大的榮寵,更是懸在頭頂的利劍。

  捧得越高,摔得越慘。

  回到暖閣,秦望舒將那封滾燙的請柬拍在桌上,發出「啪」的一聲脆響。

  蘇雲溪一把搶過,看完後,那雙漂亮的鳳眼瞬間迸發出驚人的光彩。

  「皇家馬場的馬球賽!太好了!」她一拳砸在桌上,興奮得臉頰泛紅,「秦望舒,這是我們揚名立萬的機會!」

  看著她那副恨不得立刻衝上場的模樣,秦望舒端起茶杯,冷冷地潑了她一盆冷水。

  「揚名立萬?」她輕聲反問,語氣平靜得可怕,「還是身敗名裂?」

  蘇雲溪的興奮戛然而止,她皺眉:「你什麼意思?」

  「我的意思是,」秦望舒放下茶杯,杯底與桌面碰撞,發出一聲脆響,「前世,你就是在這場馬球賽上,身敗名裂的。」

  「什麼?」蘇雲溪的笑容僵在臉上,隨即嗤笑一聲,鳳眼一挑,滿是驕傲與被冒犯的怒意,「我的馬?開什麼玩笑!京城誰的騎術能勝過我?身敗名裂?誰能讓我身敗名裂?」

  「不是你的騎術,是你的馬。」秦望舒平靜地迎著她的怒火,「你的坐騎,在上場前,會被人喂下狂葯。」

  蘇雲溪的身體開始發抖,不是因為害怕,而是因為憤怒。「誰敢!」

  「它會發瘋,會帶著你,直直撞向觀賽席。」秦望舒無視她的怒火,繼續陳述,「而你撞到的人,是安陽郡主。」

  蘇雲溪的呼吸一滯。

  安陽郡主,當今聖上唯一的同母妹妹,那位連走路崴了腳都能讓太後齋戒三日的金枝玉葉。動了她,等於直接捅了皇家的馬蜂窩。

  「啪嗒」一聲,蘇雲溪手中的茶杯滑落,在地上摔得粉碎。

  「而我,」秦望舒的視線沒有焦點,彷彿穿透了時空,回到了那個讓她永世不忘的噩夢裡,眼中是一片死寂的荒蕪,「會在你出事引發的混亂中,被『關心則亂』的沈清柔,『不小心』地……輕輕一推。」

  「就那麼一下,她會把我,精準地推進一個早就埋伏好的紈絝子弟懷裡。」

  「髮髻散亂,衣衫不整,甚至……。」她輕聲說著,彷彿在描述別人的故事,但那微微顫抖的指尖,卻出賣了她靈魂深處的戰慄。

  「我們『糾纏』的畫面,會被所有人,看得一清二楚。」

  「一個驕縱跋扈,一個水性楊花。」秦望舒的聲音很輕,卻像一把重鎚,狠狠砸在蘇雲溪的心上,「這就是『劇本』,為我們準備好的戲劇。」

  「我們是蘇家送上舞台的兩個醜角,用我們的身敗名裂,來襯托另一位『冰清玉潔』的仙子。」

  蘇雲溪跌坐在椅子上,臉色慘白如紙。

  恐懼,像一隻冰冷的手,死死扼住了她的喉嚨,讓她引以為傲的武藝和膽識都成了笑話。

  她不怕死在沙場上,卻怕這樣無聲無息地死在陰謀裡,更怕自己的名字,會成為釘在蘇家門楣上的恥辱。

  「為什麼……」她艱難地從喉嚨裡擠出兩個字。

  「因為我們擋了別人的路。」秦望舒淡淡道,「孫氏要扶二房上位,蘇文越想覬覦家主之位。你被毀了,三房就亂了;我被毀了,祖父的偏愛就成了笑話。他們二房再出來收拾殘局,博一個力挽狂瀾的美名,豈不美哉?」

  這一番話,如同一道驚雷,劈開了蘇雲溪腦中的所有迷霧。

  從沈清柔入府,到孫氏的維護,再到蘇文越那場苦肉計……

  一個從一開始,就針對她們,針對整個蘇家的,巨大的陰謀!

  「王八蛋!」

  蘇雲溪猛地站起,那雙漂亮的鳳眼裡,燃起了滔天怒火。

  「他們敢!」她咬牙切齒,聲音裡帶著冰冷的殺意,「我這就去告訴祖父!把他們的陰謀全都揭穿!」

  「沒用。」秦望舒拉住她,「沒有證據,你就是皿口噴人,隻會打草驚蛇。」

  蘇雲溪的怒火被理智強行壓下,她知道秦望舒說得對。

  「那我們怎麼辦?」她眼中滿是急切,「就這麼眼睜睜地看著?」

  「當然不。」

  秦望舒的唇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他們想唱戲,我們就陪他們唱。隻不過,這一次,我們不做醜角,我們來搭台。」

  秦望舒的眼中,那簇瘋狂的戰意幾乎要溢出。

  「我要讓沈清柔,在她最渴望的舞台上,親手為自己畫上醜角的臉譜,摔得粉身碎骨。」

  「我要讓二叔和孫氏,眼睜睜看著他們搬起的石頭,砸爛自己的腳,皿本無歸。」

  「我還要讓整個京城都看看,當大戲落幕,到底誰,才是那個連哭都發不出聲音的、真正的醜角!」

  蘇雲溪伸出手,重重抓住秦望舒的胳膊。

  「好!」她咬著牙,一字一頓地問,「第一步,做什麼?」

  秦望舒看著她笑了,那笑容裡帶著一絲殘忍的甜美。

  「唱戲,得先有行頭。他們要給我們準備『驚喜』,我們總得知曉尺寸,才好為他們……準備回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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