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1章 第一對戒指
「爸,你難道沒發現嗎?」陸寧寧問。
陸伯言奇怪地看著她。
陸寧寧繼續道:「顧三一直在尋找著什麼,你沒發現嗎?」
陸伯言搖搖頭。
「他還有空缺的東西沒找到,在這之前,他是不會輕易對任何人說愛的。」陸寧寧說著笑了起來。
陸伯言遲疑,「所以你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是,隻有顧三親口說出愛的那個人,才是適合顧三的人呢。」陸寧寧道,「而我隻是他人生路上的一個冤家罷了。」
冤家或許會因為周圍事物的催化,產生出一絲絲疑似愛情的東西,但那都不是真的。
別人說出來的,撮合出來的,都是假的。
隻有發自內心生出來的,才是真正的愛。
陸伯言表情詭異地盯著陸寧寧,道:「你這又是從哪裡看來的哲學理論?」
陸寧寧被自家老爸的無語給逗笑了。
兩人都沒發現房間外面有著人影緩步離開。
陸伯言因為要和姚蘭攤牌的事情,頭髮都多掉了幾根。
陸寧寧覺得自家老爸可能很快就要面臨中年脫髮的危機了。
這天周末。
陸安安甩著兩張畫展的門票,道:「姐,咱們走?」
陸寧寧瞬間就和陸安安達成了共識,道:「咱們走。」
家裡頓時隻剩下姚蘭和陸伯言。
電視裡放著有些無聊的肥皂劇。
女主正在向男主解釋著自己為什麼會和男配在一起,一把鼻涕一把眼淚地說得好不激動。
姚蘭全程面無表情。
陸伯言遲疑了許久,終於還是開了口,「阿蘭,有件事情我要向你坦白。」
姚蘭正要調頻的手一頓。
她看了眼陸伯言,道:「你說。」
陸伯言坐直了,認真道:「關於當年家裡破產之後,我不辭而別的事情……雖然現在解釋有點像是找借口,但是我是真的有苦衷。」
「我知道啊,你的苦衷是你背後的那個大家族對吧?」姚蘭十分平靜。
陸伯言愕然。
甚至懷疑是不是陸寧寧已經提前和姚蘭打過預防針了。
「你……你全部都知道了嗎?」陸伯言有些艱難地問。
姚蘭道:「沒有,我就是單純的推測,知道了一些吧。具體的你慢慢和我說,我聽著。」
姚蘭雖然表面上平靜,雙眼盯著電視,卻根本什麼都沒看進去。
她等這個解釋太久太久。
久到她自己都不知道她能對一件事情如此執著。
「我本家在D國,陸氏,是個很大的家族。當年我父親意外身亡,本來是要我來繼承家族的,但是有人看不慣我……給我安了一個殺人犯的頭銜。」
他不想永遠沉浸在這樣的一個大染缸裡,讓自己變成追名逐利的犧牲品。
於是他和對方達成交易。
他離開D國,永遠不再回去。
「後來我碰到了你……我是真的想要給你最好的,想要和你相守一輩子到老。」陸伯言說著,像是難過極了。
可偏偏那些人不讓他安生,威脅他,逼迫他。
被他捧在掌心的三個姑娘根本受不起這樣大的摧殘。
陸伯言隻願自己扛起所有的風雨,也要讓他親愛的們生長在陽光之下。
「你真的很自私……」姚蘭咬著牙說了句,「你隻管自己走得乾脆,完全不管我們擔心不擔心你,需不需要你的保護。」
眼眶已經紅了。
陸伯言痛苦至極,放在膝蓋上的手下意識地蜷縮起來。管家小說www.guanjiaxiaoshuo.com
「抱歉……」陸伯言說不出別的話。
這一句是他欠她的。
但卻也是說上千萬遍都無法彌補的,世上最無用的話。
「然後呢?你今天找我就是為了解釋這些嗎?」姚蘭看向陸伯言。
陸伯言正要點頭。
就聽姚蘭道:「你要是敢點頭,就永遠別再出現在我的面前。」
陸伯言又僵住了。
「你之前和我說過什麼,你忘了嗎?」姚蘭問。
這句話的範圍十分的大。
但是陸伯言幾乎是在瞬間就反應過來了。
那個時候他們剛認識。
姚蘭作為實習醫生被派遣到陸氏來給員工做體檢。
但是因為另外一個實習醫生的笨手笨腳,弄壞了陸氏一台特別重要的儀器。
當時姚蘭代替膽小的同事找到陸伯言道歉。
陸伯言當時的回答就是:「然後呢?你們準備怎麼辦?」
正當姚蘭愕然。
陸伯言就道:「你們不會沒想到解決的辦法,就單純的道歉吧?現在的年輕人都是這樣走一步看一步的嗎?」
那是他們的初相識,也是生平第一次有一個人,能在姚蘭波瀾不驚的眼底落下倒影。
在陸伯言回憶的時候,姚蘭也想到了當初的事情。
她笑了笑,道:「那個時候的你可是神氣得很,怎麼現在也和當年的年輕人那樣,走一步看一步了?」
陸伯言羞愧難當。
姚蘭抱著手臂,分外強勢地道:「反正你今天不給出個解決辦法,咱們就這樣耗下去吧。」
陸伯言沉默了許久。
終於認命般地嘆了口氣。
他從脖子上解下來一條銀鏈。
銀鏈的最下面垂著兩枚銀戒。
姚蘭的眸子頓住了,「這個……」
陸伯言將戒指取下來,放在手心。
他垂著眸子看得格外的認真,道:「這是……我們的第一對戒指。」
兩人剛剛談戀愛的時候,陸伯言想要拴住這個人。
送了鑽戒。
但是被姚蘭拒絕了。
正當陸伯言以為姚蘭對自己沒意思的時候,姚蘭卻表示之前的鑽戒太花哨了,她更想要樸素一點的。
於是兩人去珠寶店買了一對樸素的銀戒。
還是AA的。
「我還記得當時店員看你的表情……」姚蘭實在是忍不住笑起來。
陸伯言有些無奈。
換他他也會覺得神奇,這世上怎麼會有男人和女朋友來買戒指,最後卻是各付各的款。
「所以……你現在是要幹什麼?和我回憶往昔?」姚蘭好奇地看著陸伯言。
她在催促。
或者說她在逼他。
陸伯言在內心無奈地嘆了口氣,而後在姚蘭的面前單膝跪下。
他認真道:「現在我什麼都沒有,也買不起花哨的鑽戒……隻剩下這對戒指,當初……」
當初就算身無分文,他也捨不得變賣這對戒指。
他一直將它們小心翼翼地藏起來,像是藏著對姚蘭的喜歡,不讓任何人發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