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薔薇被打得要死的時候，身邊的手機突然響了。

　　屏幕上跳動著姜音的名字。

　　董燕青把手機拿過來，放在她的耳邊。

　　「不準讓她知道，你現在在幹什麼。」

　　警告聲落地之後，董燕青接了電話。

　　「薔薇姐。」姜音的聲音傳出來，「我到了。」

　　董薔薇的身體詭異的扭曲著。

　　她用力的遏制著痛苦，勉強發出正常的聲音，「到了就好。」

　　姜音還是聽出來了，「你怎麼了？」

　　下一秒，行兇的保鏢抓住她的頭髮。

　　用力拉扯。

　　以示警告。

　　董薔薇閉上眼，啞聲道，「我……有點不舒服。」

　　「我走的時候你不是還好好的嗎？」姜音有點懷疑，「你是不是出事啦。」

　　「我沒事……」

　　她喉間湧上一股腥甜，控制不住的噴出一灘皿。

　　「姜音……」她無力道，「掛了吧，我想睡覺了。」

　　她的視線逐漸開始模糊。

　　死神即將降臨。

　　不過沒關係。

　　她相信裴景川，會幫她視線願望的。

　　可在失去意識的最後一秒，董燕青又用藥物，把她從閻王殿裡拉了回來。

　　他依舊很慈祥，問她，「薔薇，你告訴我，裴景川手裡的證據，是你給他的嗎？」

　　董薔薇說不出話。

　　但是看董燕青的眼神，帶著輕蔑和恨意。

　　董燕青全懂了。

　　「果然是你。」

　　他對這個養女的感情，在這一刻全都化成泡影。

　　董燕青拿出一支針管。

　　董薔薇認出那是什麼，可眼底沒有波瀾。

　　「你跟我一起做出來的葯，我還從沒有做過臨床試驗，今天就給你試試吧。」

　　董燕青毫不猶豫，一陣紮進她的脖子。

　　董薔薇麻木的攤在地上。

　　毫無掙紮。

　　董燕青嘲諷，「想死？不行的薔薇，你的任務還沒有完成。」

　　「這一針下去，它能保住你的命，能維持三個月呢。」

　　「三個月後，你會慢慢變成植物人，看著自己的器官被腐蝕，到時候你就可以安心去了。」

　　董薔薇裂開一個笑。

　　滿臉的皿，讓她在此刻開得無比妖冶。

　　「謝謝。」

　　董燕青的眸子震了一震。

　　這不是他想要的效果。

　　董薔薇的背叛，給了他緻命一擊，他做得這麼狠，就是想看她悔恨，痛苦，向自己悔恨。

　　而不是如此平靜。

　　甚至是釋然。

　　董燕青咬牙切齒，不甘質問，「董薔薇，我花這麼多年培養你，姜音才跟你認識多久，你為什麼要背叛我？」

　　董薔薇眼前陣陣發白。

　　她無力道，「爸爸，你不要生氣。」

　　「其實我一直都很難過，為什麼我拼盡全力，還是不能讓你滿意我。」

　　「我以為你生來如此，從不給任何人關愛。」

　　「直到我遇到姜音，我親眼看到你為她付出一切，才知道你原來也有父愛。」

　　「我的命是你給的，今天我把它還給你。我知道你做這麼多，隻是想得到姜音，想圓你的女兒夢，所以……我成全姜音，讓你的摯愛過得幸福快樂，也算是回報這麼多年，你對我的養育之恩。」

　　董薔薇沒有力氣了。

　　一直下垂的眼皮，輕輕顫抖著，溢出兩行淚水。

　　「爸爸……可我好遺憾……」

　　「為什麼我到死……都不能讓你愛一愛我……」

　　……

　　董薔薇倒在皿泊裡。

　　保鏢像是處理屍體，把她直接拖走了。

　　殷紅的皿，蔓延了一地。

　　董燕青怔怔看著。

　　腦子裡閃過一幀又一幀虛幻的畫面。

　　董薔薇滿月，三歲，五歲，十歲……

　　那些讓他不以為然的回憶，在此刻如狂風驟雨，打得他措手不及。

　　董燕青在原地僵了許久。

　　直到保鏢出現，「董老，按照你的吩咐，事情辦好了。」

　　董燕青訥訥問，「她死了嗎？」

　　「沒有。」

　　董燕青點燃一支煙。

　　麻木地抽著。

　　……

　　姜音還拿著手機，凝神思考。

　　裴景川開門進來，從後抱著她。

　　「怎麼了？」

　　姜音擡起眼，跟他蹭了蹭。

　　「董燕青好像回去了。」

　　「然後呢？」

　　「我剛才給薔薇姐打電話，她應該是被挾持了。」

　　裴景川頓了頓，輕輕嘆息。

　　「我知道你捨不得她，但是上次她出事就該死了，是你讓她多活了一陣，已經做得很不錯了。」

　　姜音心裡發緊，不由得閉上眼。

　　「她不能一直活著嗎？」

　　「不能，她協助董燕青殺了那麼多人，死得罪有應得。」

　　「但她沒有真的殺過人……」

　　姜音說到這，又猛然止住。

　　她皺起眉，不想面對現實，「薔薇姐是個不錯的人，可惜是董燕青的養女。」

　　她本性是善良的。

　　董燕青強行扭曲了她的三觀和人生軌跡。

　　裴景川告訴她殘酷的事實，「她即使不死在董燕青手裡，也會被槍決，歸途相同，沒有什麼選的必要。」

　　姜音垂眸。

　　「她給了你那麼多證據，算不算將功贖罪呢。」

　　裴景川深吸一口氣。

　　「證據不是她給我的。」

　　姜音緩緩擡起眼。

　　「那是誰？」

　　「白劍鋒。」

　　姜音疑惑，「白劍鋒？」

　　「白劍鋒以前跟董燕青平起平坐的時候，就掌控了他非法殺人，集資運毒的證據。賭場是董燕青投資給白家運轉資金的樞紐站，看起來是幫，實際上是拉白家下水。」

　　「等時機成熟，他借用我的手除掉白家。」

　　「以為白劍鋒死了，白家消失，他會徹底沒了隱患。但他沒想到白昕昕為了孩子，什麼都給我了。」

　　姜音恍然大悟。

　　「你拿孩子當誘餌。」

　　難怪，老太太想要孫子，誰生不是生。

　　他非要白昕昕生。

　　裴景川語氣軟了幾分，「我聽你的話，不碰孩子。」

　　姜音又添了一句。

　　「誰都不準碰，不準犯法。」

　　「是，聽你的。」

　　他一口一個聽你的。

　　說得溫柔又認真。

　　目光灼灼，似要燙化她。

　　姜音環住他的腰肢，「裴景川，你要答應我，一定要好好的。」

　　裴景川輕撫她的髮絲。

　　「嗯。」

　　姜音又問，「對了，你上來幹嘛呢，找我有事嗎？」

　　裴景川垂眸，看著她的唇。

　　認真地說，「嗯，有事。」

　　「什麼事啊。」

　　「親嘴。」

　　姜音啊了一聲。

　　正好方便裴景川唇舌鑽進來，直接攻城略池。

　　他吻技又見長。

　　三兩下，就吮得她找不著北。

　　喉嚨裡像貓兒似的嗯嗯哼著，身子不由得主動貼他。

　　親得太投入，裴景川也沒想起來門沒關。

　　裴司翰上來叫人，一眼就看見自己兒子背對著門口，扣著女人親得輾轉反側。

　　他轉過頭去，非禮勿視。

　　「咳。」

　　姜音微驚，想推開，被裴景川箍著，狠吸了兩下。

　　「咳咳，咳咳咳！」

　　「咳咳咳！咳咳咳咳咳！」

　　裴景川擰著眉，鬆開懷裡的女人回頭問，「你能不能換個地方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