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沒有信心，今天下午把它們全賣出去了！」風細打氣似的問詩華。
詩華狂點頭，風細給她腰上系了個錢袋子：「三文一個，五文兩個，記住了！」
兩姐妹雄赳赳，氣昂昂，出了杏花巷，提著大竹藍來到南街上。南街叫賣聲仍不絕於耳，隻是過了晌午飯點，許多賣吃食的小攤都收了。
「跟緊我，別走岔了。」
「我們不分開賣嗎姐？分兩條街會不會快些？」
「第一次還是算了！萬一你遇到危險怎麼辦？還有，叫哥！」
詩華甜甜一笑：「那我跟在哥哥後面！咱們往哪裡走？」
風細也不確定，想了一下道：「往河邊吧，那裡常有年輕公子小姐散步，應該會賣小食。」
詩華不好意思叫賣，風細到不怕，一邊往河邊走，一邊叫道：「甜甜圈，好吃的甜甜圈，又香又甜的甜甜圈。三文一個！」
一條街叫完，連個問一問的都沒有。這帝都的人也太沒有好奇心了吧！一樣新鮮吃食竟然都不想嘗嘗？
離了鬧市，河邊的行人少些，賣吃食的卻多的很。都和風細一樣，提著藍子叫賣的。新鮮的果子、糖葫蘆、炸麻花、沾糖人等等小食，沿河叫賣聲不絕於耳。
風細慶幸兩人是吃了飯出來的，否則自己也會賣來吃。剛好遇到兩個妝容精緻的女子提著花藍說笑，風細趕緊上前笑道：「兩位漂亮的姐姐，我這裡有新鮮吃食甜甜圈，三文一個五文兩個，要不要嘗嘗？」
兩女子嬌笑了起來：「你這嘴到甜，打開藍子我瞧瞧，這甜甜圈是個什麼東西？」
「這是西域吃食，加了牛乳做的，女子吃了最好，美容養顏呢！」
「哎喲，三文一個的麵食還養顏呢！」兩人又笑了起來，詩華躲在風細身後，羨慕地看著長姐能言善道的攬客。
「看著到別緻，拿一個我嘗嘗。」
風細二話不說，取了一個拿麻紙包著遞給她：「不好吃不要錢！」
那女子又笑了，自己吃一口，撒一點餵給同伴：「到比咱船上的廚子做的糕好吃！那就給我包十個，帶回去給姐妹一起吃。」
風細歡喜的包了十個，拿繩子系著遞給她。女子數了三十文錢遞上，風細笑道：「五文兩個，十個隻要二十五文。」
那女子卻一笑，眼神中閃過幾絲讓人看不透的情緒：「你帶著妹妹不容易，給你就拿著吧！再說，你不是白給我們吃了一個嗎！」
風細和詩華連連道謝，待兩個女子走了老遠，她們還在揮手。詩華歡快地道：「哥，這帝都的女孩子心地真好！不講價還多給錢！」
旁邊一個賣綉品的大嬸聽罷冷笑道：「女孩子！一群唱娼的，買東西敢講價嗎！」
風細一愣，忙問：「大嬸你說她們是什麼？」
「河坊船上的花娘，你們姐姐叫的甜，還當她們是好人家的女兒啊！小子，你妹妹生的這麼好，別帶她往南邊河坊去，小心被船娘盯上了！」
詩華仍不懂：「花娘是做什麼的？賣花的嗎？怪不得她們兩個拿著花呢！」
風細一捂詩華的嘴，對大嬸笑道：「多謝嬸子你提醒，那我們不往前走了。」趕緊拉著詩華轉頭往回走。
那大嬸雖然說話不中聽，但是心地卻還好，不然也不會提醒風細別帶妹妹往那裡去。
詩華一路追問：「哥，她們到底是幹什麼的？為什麼大嬸說起來那麼嫌棄？」
風細嘆了一聲：「不過是靠身體養活自己的可憐女子罷了！不說她們了，你要記住哈，前邊河坊那一塊千萬別去！」
詩華點點頭，雖然不太懂，但是大姐這麼說聽著就是了。擡頭一看，前面正是花市，一群群小姑娘小媳婦小丫環，在說說笑笑的買花。
詩華歡喜道：「哥，這裡都是女孩，肯定喜歡甜甜圈。咱快叫賣吧！」
風細觀察一下，大部份女子都畫著精緻的妝，估計都是船上的花娘。想來也是，普通人家的女孩，肯定一大早就來買花了，這都下午了，也就隻有她們這特殊職業的女子有時間來買花。
兩姐妹趕緊叫賣，風細嘴甜，一筐子小半個時辰就賣完了。詩華的卻還剩下十個。
此時天色已經晚了，正是長鷹和雲濤放學的時候。風細安慰正失落的詩華：「已經很好了！當初大秀和我第一次上街，來了客人她連話都不敢說！你這都快賣完了。」
「可是哥哥你的早就賣完了還幫我賣，我這還剩下十個呢！」
「咱們一起去接雲濤放學，這十個就送他和同學們一起吃。」
這個提議很合詩華心思，立即丟了沮喪興奮地道：「好啊！那哥，能不能把甜甜圈帶到女校賣？肯定全能賣完！」
「那就不用了！賣給你的同學我不好收錢啊！對了詩華，今天咱們遇到花娘的事千萬別跟太姥姥說，我怕她以後不許我來這一片。」
風細路熟，拉著詩華穿小巷子，邊走邊聊天，不多時就到了小學堂旁邊。此時正是放學的時候，一群小男孩歡快地衝出來。
詩華眼尖，一眼就看到人群中比較高的長鷹，揮手叫道：「長鷹哥，我們在這裡。」
長鷹扭頭一看，拉過正和同學說話的雲濤朝兩人走來。詩華趕緊打開藍子：「大哥烤了甜甜圈，還有十個。都拿去吃吧！」
「大哥？」
風細眼睛一瞪，一人點一下額頭：「記性這麼差！不是說了嗎，在外見了我都得叫哥！」
兩人哦了一聲，雲濤飛快地拿起四個甜甜圈：「李少澎他們還沒走，我請他們吃！」
見長鷹不動，風細推他道：「你也拿幾個給同窗吃吧！」
長鷹搖搖頭：「不認識。」
風細隻覺心一軟，這孩子除了家中幾個人，誰也不親近。取了三個遞給他：「那送去給夫子嘗嘗。」
長鷹接過，低著頭往學堂走去，就在這時一個小乞丐從他旁邊經過，羨慕地盯著他手上的甜甜圈。長鷹二話不說，把三個甜甜圈全給了小乞丐，然後一推他：「快躲起來吃，別讓人搶了！」